“這種仇，我也想報，我喜歡能喝酒的朋友。”霍去病帶著笑意說。
“羌人都能喝酒的，也能拚命。”周長生對霍去病說，“你去了羌地，那些人一個個都會來灌你的酒，你不喝，他們老不高興的。”
那靈魂也接觸過羌人，非常讚同周長生的觀點，勸誡霍去病千萬不要和羌人喝酒。
“實際上，我們和羌人拚得你死我活，本來是沒有什麼仇恨的。”周長生結論說，“為何而戰，我並不知道。”
“這個問題，並不是我們要考慮的問題，”霍去病雄心，也被老一輩的故事給激發了起來，說，“我們現在考慮的，就是一定要活下去，我們要重建鐵鷹衛，要撫恤戰死的袍澤的親人，被除名的軍隊，戰死的人撫恤會少很多。”
周長生沉默了，突然昂首挺胸說：“我們隻要有誰出去，都要重建鐵鷹衛，不為血債血還，既然當了兵，命中注定就是戰死，戰死無悔，但是孤兒寡母可憐——”
“你是皇子，你怎麼會知道這些呢？”霍去病忍不住問。
“我並不是長在深宮的皇子。”周長生說。
“天水郡破了，”周長生說，“一戰而破，羌人雖未屠城，但是，也不在乎多殺幾個人。天水郡城內的百姓，又遭殃了。”
“亂世，人命不值錢的。”霍去病說。
寧為太平犬，莫為亂世人。
亂世人都沒有保證。
被征服的百姓，隨時有被屠殺的風險，就那征服者，也隨時有可能被那壓迫的百姓站起來反抗逆襲的風險。
亂世之中，人命不值錢的。
前麵的地平線上，冒出了點點燈光，祥雲鎮就在前麵。
一路上，羌人隻是遠遠的觀察，沒有再接觸。
“羌人遠征天水郡，郅將軍不如遠征羌地，到羌地草原上去殺人放火，比在天水郡被別人打強。”霍去病自言自語的說。
不必守土，直接從祥雲，用精銳騎兵，丟下老弱病殘，帶足糧食，騎兵遠襲，從代縣或者西澤入羌地，一路搶劫殺人，根本不用考慮糧食補給，自己搶羌人的牛馬，糧草。
羌人能有多少人馬呀，占領天水郡，國內勢必空虛，拚消耗，羌人拚不起的。
但是霍去病不是將軍，沒有說話權，隻有和周長生商議。
周長生以為善。
“郅將軍應該會考慮這些的。”周長生說，“郅將軍一生之中，打的凶險仗不少呀，這仗，對郅將軍來說，不會是最凶險的吧。”
“說得也是。”霍去病說，“不過戰勝戰敗，對我來說沒有什麼，隻是打完仗回家以後，等仗打完了，我可以回家吹牛了，不光郅將軍賞賜了我很多東西，連十皇子都和我一起並肩打過仗。”
其實，霍去病心中更加希望能回到自己的世界，那樣就可以牛皮的對自己朋友，對自己那個在天上人間上班的女朋友說：“老子和漢武帝並肩作戰過。”
不過，他回不去。
“我真想和你一起到你的世界，去看看你的世界，去投票。”那靈魂對霍去病說。
兩個人一邊說著話，就到了祥雲的城牆前麵。
祥雲，對武士來說是不詳之地。但是現在他們就要進入祥雲。
城門緊閉。
城樓上的軍士，隱蔽的非常好。
城內，殺氣騰騰。
“這是座古城，曆史比天水郡城更加長，”那靈魂果然讀書多，對霍去病介紹說，“有很多出名的人物，一進這城門，就再也沒有走出來了。”
“教你唱一首歌，傳說這首歌的作者，也消失在祥雲鎮中，不知所蹤。”那靈魂想起了一首天水的戰歌。
霍去病跟著唱了起來，聲音低沉而又沉重。
昔日長城戰，鹹言意氣高。
黃塵足今古，白骨亂蓬蒿。
奉詔甘泉宮，總征天下兵。
朝廷備禮出，郡國豫郊迎。
紛紛幾萬人，去者無全生。
臣願節宮廄，分以賜邊城。
邊頭何慘慘，已葬霍將軍。
部曲皆相吊，燕南代北聞。
功勳多被黜，兵馬亦尋分。
更遣黃龍戍，唯當哭塞雲
首先是霍去病一人唱，後來，他驚奇的發現身邊有人跟著唱，到了最後，竟然一群人跟著唱了起來，洪亮而又整齊的聲音，震落了城牆上的雪花。
祥雲城中，也有有聲音相和。
“援兵到了。”城牆上，有軍士下城通報，但是其他的軍士，依然隱蔽著，一動不動，根本不因援軍來了而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