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總算停了,還是一樣的冷,鐵騎將祥雲鎮包圍得嚴嚴實實的。
羌地苦寒,這樣的天氣對於羌地的鐵騎來說,真算不了什麼的。
羌王難得一見的生覺戍裝,親衛們覺得這個平時和和氣氣的羌王穿上了戍裝後,才真正有戰神的風采。
有風似刀。
羌王迎風而立。
“二師兄。”羌王說,“一別二十餘年,我們都老了。”
“是啊,呼延,你不該來天水郡。”郅將軍說。
“是。”呼延說,“小弟我治家無方,致使婦人幹政,為羌釀成大禍,小弟為羌王,不得不來。”
羌王有些羞愧。
“哼!”郅將軍不置可否。
“師兄是知道的,小弟生性疲怠,不喜歡勞碌,為羌王後,政事多決於大妃和木將軍,十多年來也沒有什麼差錯,羌地現有人口近兩百萬,與二十年前增加近兩倍,不能不說大妃以及木將軍盡心盡力。”
羌王臉上有得色。誰娶了一個這樣的老婆,都值得驕傲。
“嗯!”將軍點點頭。
城上城下,一片寂靜,大家都在聽主將交談,大家都相信自己的主帥能打敗對方。
“人多了,糧食不夠,皇上仁慈,開略陽關隘,這些年都是羌地馬匹換漢漢糧食,雖偶有羌人進關打糧草,但是總的來說還是不多。去年,大妃和木將軍用馬匹換齊國鐵十萬斤,匠工千名,這事情師兄年鎮南方,肯定不知道,十皇子是知道的。”
呼延的眼睛,瞟了一眼將軍身後的周長生,周長生感覺有如電擊,竟然不能動彈。
將軍伸出了他的手給周長生扶了一下,周長生才會過神來,身上的衣裳都汗透了。
“是有這事,”周長生是個誠實的人,這事情他有大責任,但是他依然沒有回避,他大口大口的喘息,從將軍身後走了出來,他直視羌王的目光,坦率異常,“去年義父讓我去齊國曆練,齊國大旱,糧食絕收,我親曆齊國,過夏州,後州,確實是千裏哀鳴,餓殍滿地,賣兒濟貧,人竟相食,我在朝中報與父皇,父皇不置可否,母後是齊國人,痛心疾首,我不忍心,商議救援齊國糧食,義父主管軍糧,但是軍糧是大漢命脈所在,我無法打軍糧,國庫的主意,無計可施,後來路博德說飛霞公主欲以馬換糧,以馬換糧,大漢是允許的,這些年羌人換了不少的糧食,想必羌人的糧食不少,但是羌地缺鐵,我和路博德合計,讓羌人的馬換糧食,然後用齊國鐵十萬斤,匠工一千民從羌人手中換了三十萬石糧食,這些事情都是我一手操作的。”
“大漢律規定,鐵不能流向羌地,何況十萬斤鐵,匠工千名;糧食不能流向齊國,你一次就弄上三十萬石,唯恐你的禍還闖得不大。”羌王見周長生異常平靜,不禁苦笑。
“當時我也沒有辦法,”十皇子歎了一口氣,“你們沒有見過當時的慘狀,三十萬石救災糧,我拿不出這麼多錢,隻有做個中間人,其中操作,是通過天使商團。我無法眼睜睜的看著齊人餓死。”
“十皇子,你的膽子還真不小啊!”郅將軍也呆了,他沒有料到這個看起來沒有什麼威風得皇子,竟然還有這一手,能做這麼大的生意。
“鐵和匠工到了睢寧城我才知道這件事。”羌王說。
“那時候你幹什麼去了?”
郅將軍仿佛還是當年的兄長一樣責備說。
“羌地奇木納錯出現了雪蛟的行蹤,趁著夏天,我去追雪蛟去了,雪蛟皮是禦寒奇物,羌地苦寒,大妃體弱,我想作她生日賀禮。整個夏天,我都在奇木納錯。”
“哼!身為羌王,你不鎮睢寧,呼延,你迷當的稱號,真是得當,我很失望呀。”
“師兄責備的是,”雖是寒冬,迷當王卻感到臉上火燒火燒的,“鐵入羌,糧入齊,朝廷大怒,命令關閉略陽邊關,羌人這些年的積蓄,都去了齊國,今年冬天,羌人實無備糧,得到的確實十萬斤鐵;本來指望秋天燕麥能有個好收成,誰知道羌地今年冬天來的早,餘糧不多,隻有來幽州乞糧;再者小弟日夜憂慮皇上龍體,皇上一死,為羌地大災,隻有先下手為強,小弟知道,如不是皇上和二位兄長彈壓,羌地早就是兵災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