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二日(10月23日),劉盛藻到了天津。李鴻章給他調了保定的銘字親軍洋槍和炸炮兩營。他帶著到陝西去接統曹克忠所部各營去了。
同治十三年,日本侵略台灣。李鴻章奉旨把唐定奎所部銘軍6500人,從徐州調到台灣;另把劉盛藻所部22營銘軍,從陝西調回山東濟寧和江蘇徐州一帶駐防。
盛軍對天津地方建設作出了許多貢獻。天津新城築成後,周盛傳建議李鴻章用淮軍屯田。光緒元年二月開始試辦。盛軍移駐於天津以南的撂窪地,一麵疏浚減河,一麵屯墾。四月二十九日(1875年6月2日),李鴻章奏報屯回事宜。他說:“開辦屯田,籌備軍食,無事時借興稱稻之利,有事時可限戎馬之足,實為經久之良圖”。屯田本是中國養兵的傳統措施。但過去都是在內陸,這一次卻是在沿海。目的是為了開發水利,並悍衛海防,確有新的意義。
六年後,先後開發出南運減河自靳官屯至大沽海口止的140餘裏,建成大小橋閘50餘處。可將鹹淡水分開,而且蓄水有時,控製有方。造成熟田6萬多畝,臨河可開墾的土地潛力還很大。在兵營四周和田溝之間遍植柳樹。天津以東海濱地方由昔日的鹽堿灘,一變而為江南風光。
但是,盛軍的屯田也有另一麵。戰士雖然來自田間,因征戰已久,久荒農事而多不願務農;又加上許多軍官加重剝削,致使士兵逃跑現象相當嚴重。而營官利其所遺額餉,以便吞沒,不予上報。以致部隊日見鬆散,迅速腐敗。
光緒三年,就發生了一次盛軍嘩變的事情。嘩變發生於小站地方。周盛傳的部隊裏混進了哥老會黨徒。他們以“同財結義”為名向士兵宣傳造反思想。於是盛軍中軍前營、前軍右營分別逃跑100多名。周盛傳發現後,連夜派隊伍追剿,一直追到滄州、鹽山交界處把會黨和潰勇捕殺殲除。正月初五日(1877年2月17日)回營鎮撫餘眾。
李鴻章聽說言官正要對此事進行彈劾,遂搶先在正月十六日(2月28日)自行上奏,分析此次嘩潰原因。他說:盛軍多年修築天津新城和炮台等巨工,接著又開河屯田,始終未得休息,而且口糧又少,以此會匪易於煽動。同時他強調據聞西班牙軍艦將要來華,而該盛軍為津鎮海防勁旅,西洋槍炮已經嫻熟,尚需以之禦外,請求對周盛傳等各級將領免予處分,令其認真整頓,加強軍事操練。
光緒三四年,山西、河南以及直隸的一部分發生嚴重旱災。言官黃體芳、吳觀修、李宏謨等奏請將海防經費和天津機器局專款移用京餉和辦理賑災。李鴻章馬上表示反對,三月十三日(4月26日)奏上《海防機局款難分撥折》。他指責這些人是經事太少,沒有憂患意識。
但到了八月十八日(9月24日),李鴻章也承認財政的確困難,不足以養現有之兵,遂又主動提出裁撤淮軍。奏稱:
一、截至上年十月底止,留防淮軍實存78營12哨有零,分別駐紮於直隸、山東、江蘇等各省,籌辦海防和江防,各營的月餉專靠蘇滬厘金和淮南的鹽厘,以及江海關和江漢關的洋稅為大宗來源,而以川、鄂、浙等省的協濟為次要來源。
二、前因餉源枯竭,已於上年十一月和本年三月,兩次通令洋槍隊步兵各營於正勇內每棚抽裁二成,一共裁減5200餘名。
三、現在按照定額,淮軍兵餉積欠太多,有支持不住之勢,除騎兵、水師人數本來不多,駐紮於上海吳淞的武毅右軍5個營均難以裁減外,擬在盛軍槍炮步兵16個營,駐紮於天津新城附近,銘軍槍炮步兵14個營紮於山東張秋鎮,武毅軍紮於江蘇的江陰和靖江,慶軍紮於江寧和浦口,與武毅軍合起來共為21個營。在這些部隊的槍隊內,分別裁減5營、4營、3營、2營,一共裁減14個營。從九月份起籌給欠餉,陸續遣散。
四、如此所裁與原來所裁二成正勇,淮軍一共裁減11800餘人,以後每年可省餉銀60萬兩。留下淮勇為28900餘名,防務地段過廣,兵力過單,實難再裁了,而每月仍需餉銀20餘萬兩,蘇、鄂、川、浙等省應撥歸淮軍的兵餉還須按月源源濟來,不能有絲毫短缺,才能“拯饑軍而維大局”。
由這次裁軍可以看出,維持這支近代化的淮軍的確很不容易。 郭鬆林於光緒六年調來天津任直隸提督。他認真地從北塘到山海關,作了500裏視察,認為沿海防務空虛。因為直隸提督的標兵練軍僅有馬步5個營,其中的3個已於光緒二年調往奉天、熱河,現僅剩步兵兩個營。李鴻章接受他的意見,於光緒六年三月初一日(1880年4月9日)奏請朝廷將調走的各營全部調回來,並將郭鬆林留在湖北襄陽的舊部武毅步兵3個營和騎兵1個營也調來直隸,擇要駐於各處海口。可是不久,郭鬆林病逝。李鴻章隻得再把郭鬆林的老部下李長樂,由湖南提督調為直隸提督,以便對武毅軍駕輕就熟。
淮軍是中國第一支近代化陸軍。在它成立的初期,李鴻章就表現了遠見卓識,重視新式武器的裝備。在鎮壓太平天國的戰鬥中,部隊中已大部分使用洋槍洋炮了。
光緒初年,又增建新式炮隊19個營,采用德式武器。光緒十年,李鴻章看到西方各國創製的後膛槍炮日新月異,“其速率之猛,準頭之遠,幾於無堅不摧”。他命令將天津淮練各營所用的前膛槍炮一律改換新式後膛槍炮,完全按照西法操練,他要求各部隊在“步伍”和“取準”兩方麵都要精益求精。這也就是在隊列操練和射擊準確兩方麵提出高標準要求。為了正確地掌握、使用和保養近代化武器,充分發揮它的威力,每營增設一名正教習和四名幫教習。
光緒初年,李鴻章談到西方把軍事作為科學,進行教育時,極為羨慕地說:“泰西各國皆有武備學院,專習各項軍器水陸兵法,與夫格致製造繪圖測量諸書,無不精心研究。遇有軍事,即由武學院同考取優等者選序裨將,加以曆練而為大將。所有行軍用器悉準定法,無或參差。其造就人才洵稱法良意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