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一定要恭敬一些,盡量討好他,我們才好提要求。”
……
這兩人要討好帝熙最直接的方式當然就是對泯天化出手,那麼明天朝堂之上還得提防這兩人啊,沒有關係,再讓他尊天教多兩條喪家犬。任他百般刁難,我自堅守本心,一口咬定,巋然不動。
第二天的時候,兩人看到泯天化與他們一同在殿外候旨,詫異了一會兒,然後昨日差點被撞到的那位就要找泯天化泄憤了,還好另一位把他及時扯住,在他耳邊說了什麼,然後那位終於是鎮定下來,但依舊惡毒的目光依然在說“等殿上再讓你好看”。泯天化豈看不出,他在內心歎氣:可悲的嘍囉們,我泯天化大人豈是你們兩隻螻蟻可以隨便**的!
如他所料,三人並沒有被分成兩批依次入殿,而是被一起傳召,泯天化已經對帝熙徹底失望了,堂堂一國之君竟然隻有這點氣量,連燕、陵二侯都比不上啊!他再一次成功地抹滅了造孽的愧疚,仿佛他之前的征伐都是為了討伐暴君,天經地義。
此前他已經預料到了群臣會以怎樣的目光看他,但當他就站在群臣眼前的時候,他才刻骨銘心地感受到那些目光是多麼的尖刻,讓人芒刺在背。朝堂之上的帝熙與之前詩會之上的帝熙又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之前詩會上,他是一個慈父,現在是鐵血的帝王,冷眼而視,沒有人能夠承受那樣的目光。
泯天化依然是單膝下跪,他不是罪人亦不是奴仆。看到泯天化頭發的變化,帝熙也掩飾不住震驚,“愛卿真是操勞啊,不過二十多歲便已頭發花白,真應當好好休息才是,我看還是呆在家裏休養,北國政務我會另派都督處理。”這話還真是絕情啊,直接斬斷所有退路,如果泯天化答應,他就會得到榮華富貴,但是之後解除政務而毫無地位的他會被人以各種理由陷害,若是不答應,就是毫不感念皇恩,所謂的忠義無雙隻不過是欺世盜名。
“陛下如此體諒,真是群臣之福,萬民之福,微臣豈敢不從,隻是,”泯天化頓了一下,故作難堪,“陛下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先父(澱渝深)不幸亡故,他老人家膝下唯有二子,吾與弟涵沙,此次微臣入京主要是為了接回吾弟繼承大統,延續澱氏香火,世襲爵位,若陛下執意派遣都督,那吾弟該置於何地?”
“嗯?”帝熙還不知道澱涵沙與泯天化反目之事,隻道是兄弟情深,或是虛情假意隻為自己收回成命,但兩人之中必有一人能夠重掌澱江及北國,不管是誰,結果都是泯天化操弄北國政權,澱涵沙隻能是傀儡。見帝熙為難,兩名教徒見機,立刻對帝熙阿諛奉承:“陛下,下臣聞,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隻不過是一個小小子爵而已,把他澱氏的爵位收回來不就得了?”
“陛下,微臣雖不濟,但自問對得起家國天下,怎可受如此卑賤下人侮辱,這等妖言惑眾,敗壞朝綱之人,臣請斬之!”
乍聽泯天化言之為卑賤下人,兩人中脾氣暴躁者再也無法忍耐,“白毛匹夫,可敢與我一戰!”聲音很大,很多大臣投來了厭惡的目光,他竟然渾然不覺。
“大膽妖孽,竟敢咆哮朝堂,侮辱大臣,罪不容赦,望陛下不要猶豫縱容,速斬之!”泯天化處處將矛頭轉向大臣,這話聽在一般大臣耳中,就感到好像是自己也受到了侮辱,尤其是“白毛匹夫”一句,在場的可不止泯天化一人是一頭白發,就連閻天溪都是,於是他們不自覺就轉移了焦點,甚至覺得泯天化是他們中的代表,大大減輕了對泯天化的敵意,加上尊天教聲名狼藉,與他們同殿為臣簡直是侮辱,他們反而紛紛進言支持泯天化所言,請求速斬尊天教徒。
帝熙看到群臣都被煽動,眉頭深皺,士人的脾氣就是難以控製,受到一點侮辱就拚死拚活,完全中了泯天化的詭計呀!
“就依愛卿意見,隻是因一言而斬殺來使實在顯得我天朝氣量狹小,這樣吧,既然這卑賤下人對泯天化最不順,甚至要求一戰,素聞泯卿家勇戰,不如由此戰決定懲罰,他若戰敗,泯天化可殺之,戰敗而亡,也是光榮,不會讓外人抓住把柄,若僥幸戰勝,便隻驅逐出京,留得性命,可否?”
“陛下聖明……”
泯天化聽此言,則是內心隱隱有一絲擔憂,因為他的對手看起來一無是處,但卻能被派來覲見皇帝,再聯係皇帝的決定,他不由得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