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胖子對此很是不滿,我極力安慰他說是因為最近經費緊張,其實是因為他吃一頓會花去我半個月的夥食。他吃到一半就不吃了,望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我也朝他的目光方向望去,也沒發現有什麼美女啊,便問道:“怎麼不吃了?”
他說:“人們總說,飛鳥盡,良弓藏,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我看到他變得一本正經起來,反倒有點不習慣了,而聽到他這句話,也讓我心裏咯噔一下,假裝不懂,問道:“什麼意思。”
“也難怪啊,現在人家都入主神宮了,看不起我們也是當然啦,反正我也厭倦了這種生活,瀟瀟灑灑過下半輩子也好。”
我喝了口水,不語。
他又說:“我是兩年沒有到過神宮了,都快忘記那老家夥長什麼樣了,而最近你也看到了,那老頭子總是莫名其妙給我們一些無聊透頂的任務。我是想退了,誰愛幹誰敢吧吧。”
“別人不了解你,我可了解你。”我笑著看著他,過了一會,又說:“你不會是想單幹吧?”
胖子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這回你可真說錯了,我是真的厭倦了。”
我們沉默了很久,沒有說話,我沒有想到他會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但我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說什麼隱退的”我先打破沉默,接著說:“而且,我感覺最近很不對勁。”
他笑了笑,說,“是個人都看出來了”
我接過話,說:“不是你想的那樣,絕不是什麼飛鳥盡,良弓藏之類,如果他有要我們隱退的意思,難道我還會死皮賴臉的賴在這裏討要利益嗎?而且,過河拆橋也不是他一貫行事的風格,總之,確實是有不對勁的地方,但是哪裏不對勁,我又說不上來,或者說不能確定。”
胖子聽到這裏,來了興趣。“你描述描述。”他說。
“還真不好描述。”我說。
街道上的人群熙熙攘攘,沒有人認識我們,也沒有我們認識的人,很多年前,我們還在這裏為了生存而不懈的奮鬥著,想起往事,我的喉嚨像有什麼東西哽著,不能呼吸。那時候,我們追著壞人打,也被好人追著打,酸甜苦辣,人間百味全都嚐過,我們一無所有,秉承著初生牛犢不怕虎和我是流芒我怕誰的精神,一步一步的攀登。
我對胖子說:“其實上個月我去過神宮。”
“啊。”胖子顯得很驚訝,“什麼時候的事?”
“就你去技院那會,那時你不是沒錢而被老寶扣下來打掃衛生了嗎?”我看到他臉色有點掛不住,擔心再說這個話題他會翻臉,我說:“其實是他老人家召我去的,但是到了那裏,周圍的氣氛詭異得有點讓人可怕,很多故人或是裝作不認識我,或是像看到瘟疫一樣躲著我。”
“那老頭子說什麼了?”他問。
我歎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自始至終我都沒有和他說上一句話,他完完全全就躲在一麵白簾後麵,以魂力隔開,我看不清,要不是他偶爾咳嗽兩聲,我還以為裏麵沒人呢。”
“你是說,他快不行了?”胖子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說:“不會吧,兩年前,我見他還健碩得不得了。”
“沒有。”我說:“當時他在簾子裏麵,什麼事都是由一個我從來未見過的人傳達的,而周圍一派祥和的氣氛,卻讓我感覺一場大風暴就要來臨的樣子。”
“說來說去,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他顯得很不耐煩的樣子。
“我不確信。”我說:“但如果真是那樣,就太可怕了。”
胖子不語了,拿起一個包子塞到嘴裏。
我看著遠方,眼裏也一片迷茫。
“我估計神宮裏的那人,是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