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沙漠裏的無主之城(2 / 3)

他說:“走吧,總比在這裏等死好。”這次繼續由他打頭,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往回走,方向感是這裏最缺乏的,因為你無論從哪看,總感覺這地方都是一樣的,一開始的時候,我還抱怨胖子怎麼那麼魯莽,但轉念一想,人家又沒讓我跟著,心中有火卻找不到人發泄,這真是既無奈又痛苦的事。

我看那胖子是早已撐不下去了,在前麵踉踉蹌蹌,下坡和上坡的時候,就開始連滾帶爬了,一開始時,我總是帶有這樣的幻想,總以為翻過一個沙丘的時候,另一邊就是綠洲,慢慢的,我就開始習慣了失望了。

胖子最先撐不住的,我看到他一歪,倒在前麵像個死豬一樣,就急忙跑上去。他在那呼呼的喘著氣,我問他:“喂,還走得動不?”

他連話都說不起了,隻是一個勁的喘氣,我也一屁股坐下,他有氣無力的說:“要不咱們這樣吧,我背你一段,你背我一段。”

我看了看他肥碩的身材,堅決拒絕。

我說:“快起來,要死也不能死在這裏啊。”

他說:“你讓老子歇會。”說著,他像個無賴似閉上眼睛。

我知道如果在這種地方閉上眼睛,或許這輩子也就交代在這裏了。

於是我去拽著他的衣領往前拖,拖了一會,大概是沙子實在把他給刮得受不了了,特別是他還是肚皮朝下的,一個勁的跟我說他還沒結婚,還沒孩子,哪裏哪裏還有個姑娘等著他,哪裏毀了都不能傷到命根子,還說要拖也把他翻過來。我沒理他,老子這麼吃力的拖著他,還挑挑揀揀,簡直就是欠揍,沒走多遠,他就把我手掙開,踉踉蹌蹌的站起來,可還沒走兩步,又跟煮熟的麵條似的又軟了下去。

我還想去拖他,他卻擺擺手,說:“就讓老子死在這吧。媽的,隻可惜死了還不知道這什麼鬼地方。”

我說:“我可不會丟下你的。”

雖然我也累得隻剩一口氣了,胖子看著我,笑了笑。說:“你連你自己都救不了了,還有心情管別人?”

我沒有管他,我拖著他,他與沙子的摩擦唰唰作響,聽著還挺舒服,說實話,安靜真是太可怕了,我生怕胖子會睡過去,就一個勁的找話題,但我轉身,發現他已經閉上了眼睛,要不是看到他肚子還一動一動的起伏,我肯定以為他已經死了。

走了很久,很長時間,事實上可能隻走了一小段距離,這胖子也太重了,就在我都快絕望的時候,我看到有一顆綠樹,多麼顯眼的顏色啊,就在小山丘那邊,有一棵高高大大的樹。枝葉隨風飄搖著,真是美麗得要命。

我激動的拖著胖子往上爬,一步兩步,很快,到了丘頂,我往下一看,不由得叫起來,我大喊道:“綠洲啊,他娘的綠洲啊。”

在那小山凹裏,有一個清澈見底的湖,湖上,各種野鴨,飛鵝在自有自在的遊著,而湖邊,有許許多多高高大大的樹木。還沒等我激動過來,隻感覺一個大黑影從我眼前掠過,我定睛一看,原來是那胖子,聽到綠洲這個詞,立馬便醒來從那奔去了,看到他此時矯健的身影,我立刻明白過來,這廝在騙我,靠。

我也不甘落後,立馬追了上去,還沒等我跑到那裏,胖子已經捷足先登了,他跑到湖邊,沒有立刻捧起水喝,而是一個縱躍,想要跳到湖裏,然而,事情發生得太快,讓人完全反應不過來。

我隻看到胖子整個頭完全插在沙子裏,兩腳中露在外邊使勁撲騰。

海市蜃樓。

這絕望到希望又到絕望的感覺,好比你抽到頭等獎,興高采烈的到了兌獎地點,卻發現對方已經倒閉了一樣。

我故意慢吞吞的走近胖子,把他從沙子裏拔出來,我譏笑道:“舒服吧,沙浴。”

他我看到他一臉沮喪,都快哭了的樣子,繼續打擊他:“是不是不行了,要不要我繼續拖著你走啊。”

他朝我白了一眼,說:“我說你這人,心眼小得可以,吃點虧怎麼了,多吃虧,有好處。”

我心說去你娘的。胖子在我拖著走了這麼久之後,精神來了許多,我跟在他後麵,印著他的腳印往前機械的走著。

很快,夜幕降臨,涼爽的感覺一下子就充斥著全身,我和胖子知道,這個時候是趕路的最好時機了,於是加快了腳步。

但不久,這氣溫就冷得嚇人了,人們總說胖子能耐得住冷,因為脂肪厚,我看全是屁話,那胖子早已兩齒顫嘎吱嘎吱隻打顫了。我說:“要不歇會吧,這樣下去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