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先蛋疼後淡定(3)(1 / 3)

這樣一來確實風平浪靜了。然而,曹操的內心深處,卻波瀾湧起,不得平息。三十歲了,好不容易建立了好的名譽,取得世人的讚譽,有了一個良好的開端,卻因為工作上用力過猛,不得不半路收手。

正值壯年的曹操很焦慮。他在內心深處盤算著,策劃著自己的人生途徑,“內自圖之”。

他給自己畫了一張這樣的職場圖:我曹某如今內退,不過三十歲,而與我同時為官的,年齡已有五十歲的,不算老。我等二十年後再出山,那時候也不過五十歲,仍趕得上同級幹部的平均年齡水平,也沒吃虧嘛,“去官之後,年紀尚少,顧視同歲(同年為官的)中,年有五十,未名為老……從此卻去二十年……乃與同歲中始舉者等耳”。這樣的盤算,其實正好折射曹操內心的焦灼、不安,擔心時不我待。

著急又複何用?得做好當下的打算。幸虧曹家經濟實力雄厚,那時也不限購樓盤,曹操打算在離市區五十裏的鄉下郊區建一棟別墅。建別墅何用?不是用來放美女寶馬的,也不是用來裝黃金白銀的,而是用來裝書的。也就是一棟大書房。

曹操同誌打算“秋夏讀書,冬春射獵”,讀書打獵二十年。等國家形勢好轉了,再出來做事業。

匹夫為稻粱不得安心讀書,英雄為天下亦不得安心讀書。曹操在郊外的精舍可能剛建好,可能還在裝修,曹操還在計劃著買哪些書籍,做多大的壁櫃裝書,黃巾軍就起來了,後來董卓又殺進洛陽了,曹操歎息:“然不能得如意。”又披起征袍奔波東西。

這個時期的曹操,其心態可能好不容易平靜下來,開始留戀讀書狩獵的美好平靜的日子,卻被客觀形勢逼上職場,或許有多少留戀,多少無奈。可見自古至今,天下之大,均容不得一安靜之書生。

最終的蛋疼:擔心被誤解,拉上老婆做解釋工作

事業有成就之前,急著要證明自己的能力;事業成就之後,誤解就來了。事業有多大,誤解就有多大,消除誤解又成了首要任務。對曹操的誤解已經夠多的了。赤壁之戰前,周瑜就說過曹先生“托名漢相,實為漢賊”,其實這是周瑜急於要降低曹操的品位,給東吳的抗曹戰爭找到合理的理論依據。曹操是個真性情之人,他的修養沒那麼高,不能將敵人的攻擊當成蛛絲網一樣輕輕抹去,他很介意時人的評價。老曹認為很多人以小人之心來度他的宰相度量,那些流言蜚語讓曹操很焦心,“妄相忖度,每用耿耿”,曹操急著要解釋,急著要表白自己的心跡。

他說起曆史上被君主猜忌的名將樂毅,他提起冤死的秦代名將蒙恬,還有史上最著名的賢相周公,周公也曾被周成王猜疑。曹操說,讀到這些名人的委屈往事時,他哭了,“未嚐不愴然流涕也”。曹操不僅自己哭,還對著老婆哭,對著同事們哭,恨天下不知其心意,恨不能挨家挨戶地敲門去解釋。

他甚至想出這樣一條去解釋的途徑:他對妻妾們說,在我曹阿瞞死後,你們統統改嫁,嫁到別人家裏,就跟別人家的成員解釋我曹阿瞞的心跡,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地表白我曹某人的真實想法。“顧我萬年之後,汝曹皆當出嫁,欲令傳道我心,使他人皆知之”。曹操這種通過改嫁老婆的傳播方法,實在是太萌了。萌的姿態背後,卻是他真性情的寫照。

劉哥曰:英雄如曹操,在狡詐殘忍冷酷的同時,也存在著一個孩子般的心靈世界,他毫不忌諱地向世人,至少向一部分人袒露了這個心靈世界。

他曾憤懣過,曾鬱悶過,也曾激奮過,也有過彷徨恐懼,也有過消沉抑鬱,總之,曾經蛋疼過。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曹操卻不是這樣的,他走著自己的路,卻很介意別人的說法:年輕時,他急著要找人給自己一個積極的評價,許子將那“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的評語其實是對一個孩子的心理暗示,曹操接受了這種心理治療,而且孩子般地開心;老年時,他很介意別人的誤會,於是喋喋不休地跟老婆解釋,甚至希望自己死後,妻妾改嫁到其他人家,仍要義務為前夫解釋。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的哲學,曹操似乎沒有領略。在這一點上,曹操真的很萌。

探知古人的心靈世界,有益於建構今人的心靈健康。曹阿瞞啊曹阿瞞,你一大堆的性格毛病,當今成功學書籍上所列的禁忌,幾乎條條都犯了,但你還是成功了。嗚呼,人生成功為何?無非真性情、真才華,贏得真讚歎,舍此之外的成功,味同嚼蠟,曹孟德不屑也!

東晉名相的風度是減出來的

我們時常說,要加強修養,要培養風度,要充實胸懷……一路地加上去,好的話,是在給自己的人格風度添加營養;不好的話,便是在自己的人格肩膀上加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