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勇擒日奸(6)(2 / 3)

說得祥子娘極是佩服,心說廣賢真的是得道了,算事算得準哩,便急等著聽下文。廣賢細看變卦,再看卦詞,更有所悟,“爵”為官職,變卦中有震為武將,人數為巽五震四,五人或四人,廣賢說:“他們是去見一個當官的,當官的先是發怒哩,後巽為木,震為木上下比和,便又和好了,隻是為何卦數有四有五說不確切。”按說是祥子他們去了三人,力口上嬌娘是四人,再加上大喜子是五人,如果小孩不算數,也說不定有個外人在幫他們的忙哩。“吾與爾靡之”,雖然說不出具體意思,到底不是凶像,廣賢看得確切,說:“上下是木,不見金屬刀斧,更有相和之像,故我斷肯定沒事,說不定還有親近之人暗中相幫哩,放心,放心,肯定無事哩。”

廣賢把話說完,也為到底看出了卦的一些端倪而高興,看看再找不出別的說詞,便把兩手合上,擺出佛的樣子。

祥子娘心事落地,身子輕鬆地往家趕,剛到家門口,見有一個人影進院,初是一愣,又認不準是誰,便跟在後邊張望。

朝向媳婦進到院裏,並不見有燈點著,以為祥子娘是累了,早已安歇轉身要回,猛見身後立著個人影,登時嚇暈,待看清是祥子娘,這才穩住心神。

兩人嘮了一會家常話,朝向媳婦說:“尋思著祥子哥也沒回來,就過來陪陪你。”

祥子娘把廣賢的話學說了一遍,自己的心裏更覺得寬鬆了不少。朝向媳婦卻想起朝向,又想起來順,一時思量著不知道哪會子哪家的屋簷就漏雨了,真的是說不準,好好的一個家,說散也就散了,又想起跟來順曾說過的話:“你做了胡子,朝不保夕的,有一天你若是去了,我便跟了去。”

可真要有那一天,就真的跟著去麼?心裏有話,便說出了口,對著祥子的娘,也是對著燈說:“這世道,做了胡子也好,走一步看一步吧,福氣大的人,命也大哩,說不準就沒事的。”

嘴裏說著,心裏想著來順千萬別出事,要剛強著,把毫發無損的身子給拿回來。祥子娘也說是,祥子爹是沒了,祥子把胡子的勾當都幹了,還不比一般的草民命硬,興許就沒事了。說著話,兩人的心裏就都把自己惦記的人裝滿了,索性吹了燈,麵對著麵躺下,隻讓雙方的眼睛亮著,不把心事露出來。躺了一會,祥子娘又坐起來,點著油燈,坐在燈下癡想。

朝向媳婦掩飾著淚說:“嬸,咋還不歇。”

祥子娘回過頭,望她一會兒,幽幽地說:“我見著祥子他爹了,捏我的腳後跟,捅我的腋窩,我知道他爹沒走多遠,做了鬼也不讓人安生,是等著我哩。”

朝向媳婦聽著害怕,以為祥子娘是急出了毛病,細看一眼,見祥子娘眼睛裏水汪汪的,有淚含著,並不似有病的樣子。祥子娘以為她在認真聽,接著又說:“滿屯你叔咋就死了呢,我明明見著他了,好好地在路上走。”

朝向媳婦解不出她話裏的真意,也許是在夢中見著了滿屯,反倒怪起來順,竟不曾托夢說給她一聲,是死還是活。

來順是活著的,隻是雙手被綁著,被綁的還有祥子和有全,嬌娘得了信,已來到前院。

“祥子哥。”嬌娘叫。

祥子別過頭去,不理她。女人又叫,怯生生地叫,叫聲不高,落到水麵上都不會有多少響動,可聽到了祥子的耳朵裏,似有小鼓在敲,便扭頭看了看女人。

“祥子哥,我是惦記你哩。”女人淚流滿麵,往祥子身上撲。“祥子哥,你咋不說話哩,你不說話,是要我委屈死麼?”

祥子又橫看她一眼,說:“我把鞋讓大喜子給你了,你不跟我走我不怪你,可你怎麼告訴給於五虎?”

女人把淚眼端給祥子,看他憤怒的臉,看他憤怒的眉眼,又把臉緊貼在祥子的胸前。女人哭夠多時,把臉轉向橫躺在長椅上的於五虎,見他正慢條斯理地燒著煙卷,不說話,眉頭上像是壓著沉重的心事,女人說:“五虎,我敬你是一條漢子,以為像你大哥那樣了不起,說一不二,誰知你是小人。”

五虎扭頭不理他,二郎腿卻擺得勻。

女人又說:“你答應我,隻要說出與祥子的聯係方式,便不為難我們,還會帶著隊伍去打日本人,可你說話根本不算話。”

五虎頭沒抬,說:“可我沒說不打日本人,但你們我暫時還不想放。”

女人說:“我真的瞎了眼睛,怎麼就沒認清你,就那麼相信你。”

五虎的臉就拉了下來,說:“大嫂,看在大哥的麵子上,叫你一聲大嫂,可你也不要逼人太甚,我不放你們,是你沒給我哥守住貞節,你是賤女人哩,我要替我哥處理了你們這對奸夫淫婦。”

女人說:“你說得好聽,還不是滿肚子裝著男盜女娼,你,你,你都做了啥了?你對得起你哥麼?”

於五虎一拍桌子,勃然立起。

一個衛兵匆匆走了進來,在於五虎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五虎的眼光一亮。還沒等他說話,邵玉嫻已抱著機關槍大踏步地走了進來,在她的身邊,跟著小栓。五虎先是一愣,玉嫻不說話,手中的槍就響了,槍是打在五虎頭頂上的牆壁上,掛著的一幅《猛虎下山圖》給打得落了下來。一邊的衛兵們抖抖而立,不知是該舉槍還是該放手不理,他們是知道玉嫻身份的,也知道與五虎的關係,若不是這樣,也不會這麼輕易讓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