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抗日喋血(7)(2 / 3)

劉老太太的眼睛不住地跳。老劉頭天天喝醉酒,喝完了不是砸東西就是說一些著三不著倆的話,聽得人害怕。劉老太太每日的香就上得勤,求菩薩多保佑,這麼大歲數的人了,可別出啥事呀。她雖然深信菩薩是靈驗的,但菩薩的心思不肯跟她說,她也解不透,這一早上就去找廣賢,求廣賢給指劃個路。

廣賢正為邵家溝的命運擔憂,他日日推演,用木棍在炕上擺八卦,已到了癡迷的程度,然而廣賢終日浸淫在這上麵,到底也給他看出一些名堂。廣賢擺開八卦,排出十二宮與邵家溝的風水對照,又反複對照書看,邵家溝站在遠山從北往南看,分明是兩隻牛角形狀,中間卻鼓肚,村前有坎,有河,村西有溝,溝中有水,水上有石塊搭成的橋,中宮與坐山運星二七作合,成先天火星,艮、震二宮的山星向星顛之倒之,會合成兩重四九先天金星,與坐山的火星成就相持不讓,積不能勢,內中自成火金交戰不安情狀,照這形勢,邵家溝不出血光之災才怪,對照先前年份出現的一些事,廣賢驚呼,邵家溝的運脈是給找著了,隻是今年正應凶年,不知道又有啥凶事哩。

廣賢為看到這一點打個寒顫,卻也為終於解得了邵家溝的命脈而興奮不已,摸摸腦袋,才發覺每日隻顧推演,已擺弄得禿了頭頂,擺得炕席花子也給磨禿了,露出一大片土炕,褲子的腚門子上也磨出兩個大洞,黑屁股白棉花一齊從洞中露出來,閃著了太陽的眼。廣賢知羞,手頭沒有換穿的褲子,隻好把破了的棉褲脫下來,拿根針穿上白線縫,把一團黑黑的男人家什夾在襠下,鬆鬆垮垮的。廣賢沒縫上幾針,就聽到門響,嚇得他急忙把褲子往身上套,針紮了肚皮才發覺是穿反了,兩個大洞漏在前麵,就把男人的那物什露出來,廣賢想脫下去調過來已來不及,一時褲腰帶又找不到,隻得一手提了褲子,用手把男人那知羞的家什塞回去,在前邊抿出個褶做遮掩,伸長脖子朝門口望,見是劉老太太,稍緩過一口氣來,畢竟不是年輕人,羞也有臉麵蓋著呀。

劉老太太進屋就叫:“廣賢兄弟,你可得看看,我家老劉頭是不是犯著啥了,我咋看著不對勁哩。”

廣賢說:“你說個症狀我聽聽。”

劉老太太說:“我看他這幾天眼睛老是發直,不管盯著啥,老也沒個夠,盯泡雞屎也要半晌,你說說,這是不是著了邪呀?”

廣賢聽著劉老太太的話,想找書查看,又放不開手,就拎著褲腰來回在地上走,思謀書中是怎麼記的這節,冷風從他的兩個破洞中鑽進來,冰涼冰涼的,廣賢怕把男人的家什抖露出來,隻好不住地往上提褲子,直到把褲角吊起來。劉老太太看出毛病,憋著一口笑說:“廣賢你到底是懂陰陽有道行的人,連褲子上都帶著眼睛呢。”

廣賢訕訕著應稱:“是哩,是哩。”用下額指點劉老太太去拿銅錢,自己卻坐到炕上了。劉老太太轉過頭,見廣賢家隔外屋地黃土砌成的泥牆上,不知何時掏出兩個小洞,小洞不大,一個拳頭能過去,能看到外屋地上的灶台,正犯狐疑,廣賢卻說:“我是天上遣下來的人哩,知道凡間的事多了,眼會瞎的,掏這兩個天眼,有蒼天看著,再給人解卦,看別人的心事就透亮,就解得準,眼也不會瞎哩。”劉老太太點點頭,神情莊重地從天眼中摸出三枚銅錢,由廣賢指點著,把卦起完了,得的是《坤》之《預》卦。廣賢解不出,伸手去炕底下掏書,一把竟沒掏著,又掏也沒有,又又掏還是不見,廣賢一時心急,竟忘記了沒有褲帶,抬腿就往地下奔,褲子卻掉了下來,男人的物什一下子閃進劉老太太的眼裏。廣賢暗叫了一聲苦,一屁股坐到地上,把自己當了佛,再不言語。

劉老太太見問不出什麼,知道廣賢一打坐修行,再多說什麼話也無益,隻好帶著疑惑出門,剛一進家,被眼前的情形驚住,見窗戶破破爛爛,閃出一個黑乎乎的大洞,火藥味還能聞得見,進了屋,不見了老劉頭,去給菩薩磕頭求告,卻見香碗碎在地上。有一會子工夫,劉老太太找不著北,忽然想起廣賢的褲子和牆上的洞,心說廣賢的道行是真的深,有話不肯直說出來,竟是在暗示窗戶給打出個洞,跌了一跤再坐成佛,是說香碗壞了,得罪了菩薩,隻是不知道脫了褲子露出那物什預示著啥,預示著老劉頭要做了男人的q子嗎?老劉頭正與邵二狗揪在一起,也是合該著邵二狗不順氣,正帶著大黑在街上走,偏偏碰上了倒提著土槍,瘋瘋顛顛的老劉頭,偏老劉頭看見邵二狗眼睛更紅,把槍托的一頭當成了槍口指向邵二狗,罵:“狗,當我找不著你呀,你說說,你那X嘴都咧咧過啥話,把我家朝向媳婦整哪兒去了?”邵二狗冷丁子給老劉頭指得站住,見老劉頭滿臉的泥灰,左腮上還沾了好像雞屎的東西,惡心得要吐,見老劉頭槍把子指著他,槍口倒頂在自己的肩上,把一顆剛要提起來的心又輕輕放下,爭辯說:“誰拐你家媳婦了,看不住還怪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