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妻子幹的。他想順道在家中停一會兒,一幫人隻管監視他,卻沒留意他妻子。還不及阻止,她已下手了。”
卡斯卡特的嘴一張一合,牙齒又硬又髒。
“她一出來,二話不說,從身後掏出一支小手槍,朝他開了三槍。
一下、二下、三下,就這樣。然後,你也能猜到了,她把槍口朝下,遞給那幫小子……她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有認罪書嗎?”
卡斯卡特盯著他,叼起煙鬥,吸了幾大口。“他的嗎?有——可惜沒有寫在紙上,你猜她為什麼殺他?”
“她知道金發女人的事。”達爾馬斯道,“她已經受夠了,不能再等了,那是最後機會。她可能也知道他的底細。”
局長點點頭。“當然,”他說道,“沒錯。那肯定是最後的機會了,若是不除掉他,就再無機會了?要是檢察官夠聰明,會讓她以自衛殺人為由上訴。這樣,她大概會在特克查頗關上十五個月,算是靜心療養一段時間。”
達爾馬斯轉過椅子,卻皺了眉頭。
卡斯卡特繼續道:“這樣對大家都好。你不會難堪,政府也省了麻煩。若是她沒有出手,這事還不知道鬧成什麼樣子呢,肯定滿城風雨。
真該獎她一份退休金。”
“幹脆獎她和‘月食電影公司’簽約好了。”達爾馬斯道,“我以為破了蘇特羅這件大案,我就要成耀眼明星呢。隻怪蘇特羅太軟弱,要不然我真想親手打死他。當然,他還是個議員呢,打死了更麻煩。”
“別做夢了。交給警方處理吧。”卡斯卡特咕噥道,“事情就到此為止了。我仔細想想,瓦爾登案也不能列為自殺案件,磨掉編碼的槍便是反證。驗屍報告和槍支檢查報告很快就會出來。石蠟檢測報告肯定也會證明他沒開過槍,另外,蘇特羅的案子也要結了。曝光這件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達爾馬斯掏出一根煙,用手指轉來轉去。慢悠悠地點燃了,他揮揮火柴,直待火焰熄滅。
“瓦爾登也不是什麼好鳥,”他說道,“光是販毒就可以讓他身敗名裂了,不過都是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熱鬧不了多久。我們也該滿意了,隻是還有一些疑問沒有解開。”
“去他媽的疑問,”卡斯卡特笑了笑,“依我看,那幾個人都沒有好結果。你那個搭檔丹尼經過此事,肯定沒臉再做了。再說那個叫達爾頓的女人,我一抓到她就關到孟德西諾去,還有唐納——等到醫院做完檢查再說。那幫混混兒也好料理,綁架也好,殺害出租車司機也好,無論哪件,他們肯定都不會認賬。畢竟都是影響前途的事,好在出租車司機傷勢不重。剩下的就是那幫機槍手了。”卡斯卡特打了個哈欠,“那群野狗子一定是從舊金山來的,我們這裏很少有人玩機槍。”
達爾馬斯一邊聽,一邊慵懶地躺在椅子上。“想不想喝一杯,局長?”他淡然道。
卡斯卡特盯著他,板著臉:“還有一件事,你聽好了。你倒是機靈,拆了那支槍——你最好沒有破壞指紋。但你卻沒和我說,我知道你當時窘迫,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但你卻自作主張,越俎代庖,搶我們的功勞,這筆賬我可要好生和你算算!”
達爾馬斯衝他一笑,仿佛有所顧慮。“局長,你一向都是對的。”
他謙虛道,“我也是混口飯吃,大家心照不宣了。”
卡斯卡特用力搓了下臉頰,舒展眉頭,咧嘴笑起來。然後彎下腰,拉開一個抽屜,取出一瓶黑麥酒,放在桌上,按了電鈴。隻見一個高個兒製服警察走進房間。
“嘿,小子,”卡斯卡特大聲道,“乖乖把你偷的開瓶器還回來,我原來放抽屜的。”那警察笑著退下了,很快又返回來。
“我們為什麼不幹一杯?”過了幾分鍾,局長問道。
達爾馬斯道:“隻管喝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