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3)

也許是因為槍對女人的特殊殺氣吧,麵對著陳安斌的第二次亮槍,一向欺軟怕硬的商華第一次服了軟,一把拉起已經癱跪在她麵前的陳安斌,直接去民政局扯了一張結婚證書,第二天就拽著他回自己的福建老家完婚去了。

當這對新婚的夫婦回到惠安小山村的時候,她的家人卻不敢正眼看著他倆,以為她八成是瘋了。原因是這對新人的打扮實在是不像回家結婚的,而更像是一個全副武裝的警察押送著一個敞胸露懷的妓女。

沒想到,瘦得麻杆似的他卻出乎預料地能幹。當商華歎息一聲,準備獻身地解開他那件殺氣騰騰的警服時,他立馬就從威風凜凜的警察變成了滑稽可笑的小醜——活像一隻被開了膛的大公雞。而當商華邊扯落自己身上的幾縷布條,邊琢磨著怎樣才能既給他一個新婚妻子的愛撫,又不過度傷害他那瘦弱無援的身體時,他卻伸手示意她不要向自己靠近。

她一頭霧水地停住腳步,不知道他葫蘆裏賣著什麼藥。

隻見他雙臂一顫就將披在肩頭的警服抖落在地,弓著身子臥伏到床上,覷著眼麵對犯罪嫌疑人般地打量了她一番。然後收縮了一下自己的軀體,緊接著飛速伸展躍起,像獵豹捕殺一隻迷途的羔羊,準確無誤地撲到了她的身上……那段時間,為了隻爭朝夕地相愛,除了白天必須在親友麵前裝裝人樣外,一到傍晚,他倆就鑽進自己的房子裏,栓牢門閂,讓愛的潮湧毫無障礙地想來就來。

“真是男人越凶猛,女人越受用啊。”每到東方破曉,商華都會無比惋惜地感歎道,“要是能有什麼辦法阻止天亮就好了。”

而這時候,陳安斌總是精疲力竭地躺在她的懷裏,無比受用地欣賞著她那意猶未盡的放蕩,覺得她根本不是大家公認的什麼夜總會裏虛情假意的媽咪,而是《聊齋》裏某個玩死人不償命的妖精。

鬼才曉得為什麼突然想起了這麼多和陳安斌的往事。商華跨出浴缸,披上浴巾時苦笑著搖了搖頭,預感到她和陳安斌之間很快就會出事的,因為一條野狗已經鑽到了他倆之間。盡管迄今為止她還沒有讓姚林嚐到什麼實質性的葷腥,但自己那種欲拒還迎的釣魚式抗拒已經把那條野狗逼到了發瘋的境地。雖然這正是她隱隱想要的結果,但一想到陳安斌那支黑洞洞的槍口,商華還是禁不住一陣膽寒。

開鏡當天的幾場戲一直拍到日落時分才結束。消失了一段時間的張旗帶猛子在散場時找到夏子光。她神秘兮兮地把他倆領到望海門碼頭,然後坐上一隻汽油快艇,向掩映在一片椰林中的海灣駛去。

海灣深處有一條披紅掛綠的打漁船,已經被錨定在一片殘照如血的波濤中。船頭的甲板上擺了一條長供桌,桌上排滿了酒肉水果,兩隻刮光了鬃毛的生豬頭猙獰地瞪著一對粗大的紅燭,鼻孔裏被插進了一束金黃的線香,二三十個短衣襟小打扮的兄弟分左右肅立在供桌的兩旁,但供桌後的一把太師椅和一座皮轉椅還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