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切都是最美的思念(2)(1 / 3)

冬節麻糍

文/舒行

昨天冬至,老家稱冬節,過了冬節吃了湯圓和麻糍,就算長了一虛歲。老家市區與各縣,甚至一個縣內各鄉鎮、一個鄉鎮各村落在冬節吃什麼,都會有所區別,有的地方吃湯圓就可,有的地方則隆重些要搗麻糍的。 溫州市內應該多為吃湯圓,早前讀楊淡風的集子,在《永嘉風俗竹枝詞》(溫州最早為永嘉)裏,有寫正月初一的頭碗點心是“圓眼肉”,即桂圓肉;有寫農曆二月二要吃蝦尾肉丁芥菜飯;也寫到歲時到各廟“還冬”“還願”等;小除夕拜“屋灶佛”(灶神),拜後小兒郎分灶食;年底婦人要掃除;也寫到當地人不怕雪花飛似掌,赤身露體搗年糕,搗成後做米塑,把年糕捏米雞米鴨米豬頭,“總是老司(師傅)手段好,做豬做狗最風流”;寫搗年糕之外,也做另外一種年糕:水磨水晶糕,此糕做好後泡在水缸中,可久藏(溫州話叫“礦牢”)數月,可吃到春末;書內還寫到“焰肉鬆糕吹八角,鋪遍紅棗紅橙絲”,鬆糕原為當地中秋之食,後經常用到喜事祭祀法事裏……書內以七言詩記錄當地各節風俗飲食等,還有記錄當地人從出生到結婚直至喪葬等各個階段的風俗習慣,以及民間的各職業,溫州人對人非常客氣,喜稱陌生人為客,幫人割稻的為割稻客,賣柴的為賣柴客,挨家挨戶倒尿的為淘尿客;有一技之長則升級為先生,喪葬樂隊為吹班,裏麵隊員為吹班先生,還有算命先生、打卦先生、請佛先生等;住在廟裏的請佛加燈收雜費的為廟祝,接生婆叫穩婆,還有梳頭的梳頭媽等,各類情形都描寫得詳盡,真實,生動。但唯獨沒說到冬節吃麻糍。可見市內是沒有吃麻糍的。

永嘉縣多山,楠溪江兩岸山巒連綿,而深山上又多村落,當地比較聞名旅遊界的楠溪江源頭林坑村就在深山之中。我們村子也在下遊邊一個鄉,此鄉大半村子在山上,我們村子為其一,我們附近幾個山上的村子冬節都是搗麻糍的,初中時了解到平原上的同學冬節則是吃湯圓,把湯圓搓好後在湯裏滾熟後扔到加了紅糖的湯圓粉裏吃,當然湯圓粉也是事先磨好的。山上則更為隆重,因為一年忙到頭,難得有個節日,於是大家夥都聚集在一起搗麻糍。婦女們在冬節前先把自家種的糯米穀挑到碾米廠子碾好,再浸泡幾天,在冬節當天置於蒸籠內炊熟,後放在石臼中搗爛,黏成一大團。

搗麻糍用的石臼叫搗臼,用來搗麻糍的石頭錘子叫搗錘,需比較有力氣的男性才舉得動。村中多為老式民居,白牆黑瓦,大多為正麵朝南五間,東西各三間。中間堂屋,叫上間,由住在堂屋邊上兩戶人家對半分,所以兩戶人家直接從堂屋進出,另外兩戶從正間與東西廂房的轉角處進出。東西廂房住的人家也有小堂屋,兩邊各一間房。這個扯遠了,說這個的目的呢,隻為了說這麼個大屋子裏住了大約七八戶人家,院子裏常年有個四方的搗臼設置在那裏,隻為了冬節一用。村裏每座大屋小屋基本都設有搗臼一個,七八戶或兩三戶人家一起用一個,所以冬節前夕或冬節村中十分熱鬧,電燈線布到院子裏,在昏黃的燈光下,有人聲,有搗麻糍的聲音——糯米團子在石錘與石臼間發出的聲響。白色的糯米大團子搗好後,被送進有水的盆子裏,多為木盆,然後在大團子上取包子大小一小塊放在事先磨好的麻糍粉即豆沙粉內滾翻幾下,全身都粘上了豆沙粉,俗稱“擂麻糍”(麻糍粉是白色的,所以麻糍也是白色的),拍扁後放入竹編的“大米澇裏”,當場拿來吃,軟韌香甜,不待細嚼便滑到喉嚨裏去了。如果要吃甜的就在麻糍粉裏加糖霜即可。但通常都淡的,淡的更宜久藏,因為山家的習慣,什麼東西都喜歡放久一些,以便農田歸來後方便取食。麻糍放一天後就變硬,但我們更喜歡吃硬後再烤軟的麻糍,我們在柴灶上用柴火把大火燒旺,把鍋燒得很燙,然後把麻糍一個個攤在鍋中,不停翻動,防止烤焦,直到烤軟為止,一口咬下去,外焦裏嫩,口感好極。因為是淡的,簡便點可以蘸紅糖或糖霜吃,複雜點就搭配著菜吃,搭配青菜白菜鹹魚都很好。我最喜歡搭配青菜吃。這就是沒有餡兒的好處,糯米夠分量,可以吃得很飽,在我們村裏,這不隻是點心了,可算是一整頓。而北方驢打滾之類的,糯米比餡兒還少,全然不是一個滋味。

過了臘八就是年

文/楊揚

自從搬到小鎮,我的理想變成了豬的理想,就是吃。

臘八,想念媽媽做的粥。不是傳統的甜粥,是鹹的,裏麵有芡粉,花生仁,海帶,麵筋,還有胡椒粉。我最喜歡吃花生仁啦。呼嚕呼嚕喝一碗,很暖和。不知道怎麼做的。

看到豆友說南方的炒米,也很想念。小時候,年前,站在鍋灶前看大人炒米。原來炒米有那麼多講究。我比較喜歡吃鹹的,用豬油和鹽,加熱水衝一下。炒米伴隨了我中學時代的讀書時光。從飯前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