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茅盾題寫“登攀”(1)(1 / 3)

現在,展現在我們眼前的這“登攀”二字,係文學大師茅盾同誌生前親筆題寫。

記得是一九八○年初秋時節的一個下午,我去看望茅盾同誌,言談間,我向他轉述了當時擔任《體育報》總編輯的好友魯光及報社同誌想請他為體育報“登攀”副刊題寫刊名的事。許是覺得突然,他猶豫了一下。當時,他已是八十四歲高齡的老人,體弱多病,視力又減退,一般是不便再題字了。我向他述說了體育戰線的可喜形勢,特別是我曾經采訪過和比較熟悉的中國登山隊的情況,他聽著,頻頻點頭,十分興奮,便欣然應允了。他還高興地說:“登攀”這個刊名好哇,有時代意義。我們國家搞四化,就是要像登山隊那樣,勇於登攀世界高峰!

當即,他便鋪開宣紙,揮毫書寫下這清秀蒼勁、俊逸灑脫的“登攀”二字。

今天,值此一九八二年元旦佳節,茅盾同誌的題字同廣大讀者見麵,我們除了對這位敬愛的文學大師表示深深的追念外,應借女排勝利的東風,我們祝願英雄的體育健兒們,在各項競賽中都勇於登攀世界高峰!

1982年元旦夜.

難以忘卻的記憶

“我還是第一任主編呢!”

“文革”中,《人民文學》同樣被迫停刊。後來由於周恩來總理的關心、支持才較早地得以複刊。我記得複刊後的第一本《人民文學》,也就是1976年1月號,是1月20日正式出版的。

當日,我帶了新印的5本刊物興高采烈地給茅盾先生送去。那時,茅盾先生接待客人一般都在他家前院的會客室。而我因長期在《人民文學》工作,常常去看望他,是他所熟悉的一個晚輩,他因此破例讓我每次來到後院他的書房兼臥室見他,有時就隨意聊天,有時我向他請教問題。今天,他接過刊物,立即仔細翻閱,邊翻邊興奮地說:“唔,我還是《人民文學》第一任主編呢!”他見複刊號的《人民文學》封麵用的是毛澤東的字,問我這是什麼時候寫的?我告訴他這是1962年4月寫的,這次經主席批準第一次公開用。他說,創刊時他就請過毛主席題寫封麵字。

接著,他便興致勃勃地向我講述了一段鮮為人知的故事。

茅盾先生說,全國剛剛解放的1949年7、8月間,當時他和一批從香港歸來的民主黨派領導人及文化界、知識界知名人士大都住在北京飯店。中央決定要他籌辦一個刊物——《人民文學》,創刊號編輯後,他寫了一封信給毛澤東主席,要求毛澤東題寫封麵字。結果毛澤東隻是題了詞——即後來被文藝界廣為運用的“希望有更多好作品出世”的封麵字,主席提議由郭沫若或他寫,茅盾便請郭沫若寫了。他說,為此毛澤東主席還有一封信給他呢。

我一聽這意外的信息,喜出望外,便冒昧向茅盾先生提出:那封信還在嗎?能不能給我看看?

茅盾先生慈祥地笑了笑,說:“在,在。我珍藏在身邊呢。”

說畢,他轉身走進臥室,不大一會兒,他手裏拿著一個大信封走出來。我接過一看,是一封毛澤東主席的親筆信。信的內容是:.雁冰兄:示悉。寫了一句話,作為題詞,未知可用否?封麵宜由兄寫,或請沫若兄寫,不宜要我寫。

毛澤東

九月二十三日.

這當然是1949年9月23日,信中所說的“寫了一句話”,即“希望有更多好作品出世”的題詞。

讀著,我感到格外親切,因為它是關於《人民文學》的。當時我便萌生一個念頭,要是這封信我的同事們都能看到該多好!於是我向茅盾先生提出商量可否借我帶回編輯部給大家看看?

茅盾先生表示理解我的心情。他說:“本來我是珍藏著的,給《人民文學》的同誌看看,倒是有意義。可以,可以。”

先生慨然應允。但卻提出:“隻不過,三天後你一定拿回來。”我一口答應了。帶回編輯部後,大家高興地爭相傳看,還有人抄寫下來留作紀念。當時還不曾有複印機,我便將原稿拿到玉府井最好的一家“中國照相館”翻拍了下來,留下底片,原件三天後按時送還茅盾先生。我眼見先生又小心翼翼地珍藏在他的書櫃中。

這一切,我自然也永遠珍藏在心中。.“不能以訛傳訛”.剛剛粉碎“四人幫”不久,首都舞台上演出了一出多幕歌劇《楊開慧》。人們出於對“四人幫”江青的憤恨,以及劇情本身的動人,《楊開慧》的演出,受到首都觀眾的歡迎和稱讚。《楊》劇轟動一時。

記得那時我訪問譚震林(原國務院副總理)同誌時,譚老就很讚賞《楊開慧》一劇。他對我憤憤不平地說:“楊開慧才是毛澤東的真正夫人!江青算什麼?!不就是個妖婆嘛!她是康生在延安時耍的一種計謀。”

有一天我去看望茅盾先生時,先生突然問我:“最近北京上演的歌劇《楊開慧》你看過沒有?怎樣評價?”

恰恰我剛剛看過《楊》劇,很受感動,便立即回答他說:“好極了!一出好劇,大家都喜歡看。這才恢複了曆史的本來麵貌。”

不料,茅盾先生臉一沉,搖搖頭,說:“我不這樣認為。”

怎麼?大家喜歡的戲,包括像譚震林這樣一些革命老前輩都認為是好戲的戲,文學家茅盾先生怎麼會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