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在1998年的《人物》雜誌上高興地讀到了姚同發先生一篇研究羅蘭的學術文章,才得以更多地了解羅蘭女士,原來原名靳佩芬的羅蘭,係天津市郊蘆台鎮人,出身於一大戶豪門。這個小鎮,文風甚盛,加之羅蘭乃書香之家,她在讀書期間,就千方百計地尋找和閱讀了大量30年代現代文學名著,尤其巴金的作品。她從這些作品中汲取了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的滋養,為後來的創作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音樂也是她人生的熱愛,她學過音樂,教過音樂。還在天津廣播電台做過音樂節目。本來她決心去考天津女師音樂係,但進校門後,發現由於戰爭的破壞,學校空無一人,她失望而歸。
1948年29歲的羅蘭,由於渴望多年的大學之夢破滅,無奈,她萌生了遠走高飛的意念,去追求真正的人生理想。偶然得到的一張船票,讓她漂泊到了大洋彼岸的寶島台灣。
到了台灣天茫茫地茫茫,舉目無親。然而幸運地她在第二天便意外地考進“台灣廣播電台”,因為她有天津廣播電台的資曆,她會寫稿,會管理唱片,會講國語(普通話),而被順利錄取。
於是她在這裏開始了“主持人”的生涯,開始了以羅蘭為筆名的音樂節目中廣播自己撰寫的短文小語。這些麵對聽眾談生活,講事業,談友誼,說愛情,無所不包的內容,她以一種親切,平易的語言,同聽眾交心、交流,使得節目大受歡迎!久而久之,有些聽眾——用今天的話說就是她的“粉絲”,每天到時必聽她的節目,喜歡上她的節目,便有人要求她把這些精彩的短語短文能夠輯印成書,以便精讀。於是“羅蘭小語”便這樣誕生了,一輯一輯地出版了,走紅了,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頗受讀者喜愛的“羅蘭”體。由於這些富有詩意和哲理的精短文章大多是人生的感悟,哲理的小品,因此有人稱它為新時期的“論語”。
後來,再讀《羅蘭小語》,便有了更深的體會和感受。的確,正如人們所說:羅蘭的小語,哲理如詩,鼓舞上進,羅蘭的散文真情實感,充滿情趣。她的小說更為雅致,總之,她的創作在台灣獨樹一幟,影響深遠。
終於,2000年6月,我隨中國作家訪台代表團在台北的一次晚宴上恰巧和羅蘭女士同桌。同桌的大陸作家還有袁鷹、葉辛及台灣幾位作家。那次由於頭一次見麵,未得多談。但我向她表示了我的敬意。她也簡單回答了我關於寫作“小語”的一些情況。
真是有緣。我們再相見時,已是2006年冬12月,那次我是為了去台灣為接受柏楊先生捐贈召開新聞發布會。同行的還有我們現代文學館的劉屏和王紅同誌。
我們事先和羅蘭女士約定14日見麵,同她商談她為中國現代文學館捐贈書刊資料事宜。到了她敦化路的家裏後,她羅蘭女士十分熱情地帶我們參觀她林立書櫃中的藏書和寫作的有關資料。落座後,我們同她一起商量了捐贈的事宜,向她介紹了我們需要的都是哪些方麵。她當場慷慨地把已經整理出的一批著作及資料交給了我們。她聽完我們介紹後,覺得還有好多可以捐贈,回頭再整理出來。臨近到中午時,我們想請她出去吃頓飯,她卻說你們來台北是客,怎麼能讓你們請客呢,我請。執意不過,我們隻好依她。結果在台北市的一家星級福華飯店由她做東,我們同她愉快地共進了午餐。
不料,次日下午我們回到住宿的酒店時,收到羅蘭送到酒店的一包書,一封信,一封熱情感人的長信,我們深深為之感動。這個信,我本想摘錄幾段,以饗讀者朋友,然而又不忍“斷章取義”,還是將全文抄錄出來,相信讀者朋友會和我一樣感動和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