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克拉拂琴科
“誰寄來的信?是弟弟嗎?”他邊問,邊伸過手來。
“你猜得真準,是的,是弟弟寄來的信。”她回答說,用圍裙擦了擦手,然後小心地坐到沙發上。
“他有什麼事嗎?怎麼又想起給我寫信了?”他望著信封若有所思地說,“三年不來信,怎麼一下子又想起來了。”
“這有什麼奇怪的,想起來就寫唄。”
“肯定是有求於我,不然怎麼才寫信?”他厲聲打斷了她的話。
她聳聳肩,忍不住催促說:
“快念呀,我還有別的事要做呢,那裏還堆著衣服要洗呢。”
“洗你的衣服去,又不礙你的事。”
她悻悻地走了,他把信拿在手裏晃了晃,走進廚房,把信放在蒸汽上熏了一會兒,然後拆開,又坐回沙發上。
“我說得一點沒錯,又來要錢了。我說過了吧,他一定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才會寫信來!這個壞家夥!”
“到底是什麼事?”她關切地問。
“他能出什麼事?!”他揮了揮手,“哼!你聽聽他是怎麼寫的:‘如有可能寄些錢來,能寄多少寄多少。’”
“我們還有點多餘的錢。”
“什麼?有多餘的錢?我給他錢,給他個屁!讓他自己想法子去吧!”
“你這是怎麼啦?”
“你想想!我們成家以後,誰幫過一點兒忙?問題就在這兒。現在也讓他知道知道家道艱難。可是你瞧他!找我要錢,要是口袋裏有錢,傻瓜都能自立!”
“他不會不還的。”妻子怯生生地說。
“還?他拿什麼還?”他轉過身子對著她,厲聲問,“他什麼時候能夠自立?他成家已經三年了,討了那麼個老婆,自己一點辦法也沒有,這跟你我有什麼關係?”
“可是……”
“去!別煩我了!我自己處理。”
她不吱聲了。
他把信又讀了一遍,然後扔在一邊,自言自語地說:
“想得倒美!還挺機靈!”
他起身出門去了郵局。在郵局他把信仔細封好,走到小窗前,把信遞進去說:
“這個地址查無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