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近處,姚霽芳才轉過頭來,眼神淡淡地在兩人身上掃過,又收了回去。倒是沒有像往常那樣一看見殷少岩就炸毛。

“大清早的來抽煙給她看?”陳靖揚開口就是有些戲謔的話語,可見兩個人的交情不像是平常的長輩和晚輩。

姚霽芳聞言又把視線轉了回來,意味深長地說:“比不過你。”

女神若是在天有靈,看到弟弟抽煙的心塞絕對比不過看到兒子攪基攪到兄弟頭上的心塞。

殷少岩見boss的眼風掃到自己身上來了,立刻正襟危立地叫:“小!舅舅……”後麵倆字因為懾於對方陡然迸發的殺氣而有些虛,不過好歹是叫出來了。

總裁是個大美人,他的眼刀子,一半讓人脊背生寒,一半讓人骨頭發酥,殷少岩沒出息地往陳靖揚身後躲了躲,之前好不容易憋出來的精神麵貌都喂了狗。

“別欺負他。”陳靖揚淡淡地說。

也不知道這兩人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做了何種交流,陳靖揚的話簡短,卻前所未有地起效,說不欺負還就真不欺負了。

說不定是小舅舅已經對外甥絕望了?殷少岩嘴角抽了抽,從自家哥哥身後繞出來,將花束放在了姚於心的墓碑麵前。旁邊已經有一束白薔薇花,不過隻是用絲帶草草捆紮了一下,花莖上的刺也都還在,更像是剛剪下來的,這個季節也隻能是暖房才能開出花來。

墓碑上沒有照片,刻的也是她的本名姚雩馨,想必刻碑的石匠當初接這單生意也挺痛苦的。

姚霽芳並沒有阻止他放花的動作,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向陳靖揚示意,“來一根?”然後不等對方拒絕,又把煙塞回去,“算了,不想出公費給你洗牙。”

“……”

另一邊殷少岩已經安放好了花束,有些茫然地向陳靖揚看過來:“接下來該做什麼?”

要下跪磕頭嗎?還是燒紙錢放炮仗?

陳靖揚對著他微微一笑:“我介紹你給她認識。”又向姚霽芳道,“姚總要不要回避一下?”

“嘁,當我稀罕聽?就你那套說辭我聽得耳朵都要起繭了。”

那套說辭?哪套說辭?不就向別人(特指丈母娘)引薦一下自己,尼桑還發展出一套固定的流程了?

殷少岩一臉疑惑地看著那兩人。

姚霽芳突然文不對題地來了句:“聽說最近星程萬裏有點不太平。”

殷少岩愣了一下才意識到boss居然在和自己說話,而且還是語氣普通的陳述句而不是暴跳如雷的感歎句或是極具嘲諷的反問句,頓時有些受寵若驚語無倫次,“嗯……我也不知道,啊,不,已經和我沒關係了,星程。”

姚霽芳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又對陳靖揚揮了揮手:“我先走了,你們自便。”

兄弟兩個目送姚霽芳的背影離去,殷少岩有些困惑地問陳靖揚:“小舅舅的態度不太對啊,好像好感度從負一千刷到了負一百的感覺,他不該一看見我就指著鼻子罵狐狸精嗎?”

“……”陳靖揚覺得那畫麵太美,不敢想象,“大概是你做了什麼取悅到他的事吧。”

“什麼啊?”殷少岩完全不覺得自己最近做出過什麼特別的業績能夠讓boss刮目相看的。

“你把星程的股份都賣了。”

殷少岩不明所以,“那也不是賣給了tk啊,有什麼好愉悅的。”

陳靖揚的笑容突然顯得很不懷好意起來:“這樣你能依靠的就隻有我了啊,想要關起來就關起來。”

殷少岩囧然,不過也聽出來了,姚霽芳這是不希望自己和陳家的聯係太過緊密。賣掉股份就相當於與陳家的產業絕緣,現在賣身契也簽在tk公司,人也住在陳靖揚家裏,渾身上下別無長物,窮得隻剩了錢。就算接近陳靖揚是懷著什麼對姚家不好的念頭也再翻不出什麼風浪,boss當然喜聞樂見。

“我突然覺得很有危機感……”

“嗯?”

“連點傍身的產業都沒有豈不是你想關就能關?不行我要去創業,開電腦公司,沒錯!”

“現在已經不流行開電腦公司了。”陳靖揚冷靜地摸他狗頭。

“那賣保健品!”

“……別鬧。”

作者有話要說: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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