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開門,看見韋葉那張覆蓋著多餘脂粉的臉。韋葉本來很漂亮——我娶過的女人絕對錯不了,可韋葉啥事都要爭個第一,一天好幾次往臉上塗塗抹抹,她的形象就打了折扣。我說你怎麼來了。韋葉邊往裏擠邊說,先讓我進去好不好,嚇死我了。韋葉的語氣是商量式的,動作卻生硬。我說哎哎,怎麼回事,這地方和你沒關係了。韋葉說你還不至於這麼狠心吧,我遇上麻煩了。韋葉眼睛裏飄著和她的年齡不相稱的水氣,我一猶豫,她魚一樣滑進來。
綠茶還在床上,隻穿了件短褲,乳罩一半扣著,一半被我扯掉了。綠茶沒動,仿佛等我繼續宰割她。
韋葉瞥見了,她不屑地撇撇嘴,難怪呢,你這種人。話很短,卻韻味無窮。這和韋葉有什麼關係?我輕輕哼哼鼻子,懶得和她搭話。韋葉說,你忙吧,我歇會兒。
我關了臥室的門,把韋葉隔在外麵。
綠茶問,誰呀?我說,別管她,和我沒關係。我怕綠茶計較,可綠茶並不在意,她說我們來吧。我遲疑了一下,第三者在場怎麼做愛?韋葉把水攪混了。綠茶用目光鼓勵著我,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口油井,嘭地點燃了。我沒報複過韋葉,現在就讓韋葉嚐嚐什麼叫難受。我撲到綠茶身上,綠茶嗷地叫起來。綠茶旁若無人,喊叫聲極富節奏,好象我和她很默契似的,其實我除了搞出一頭霧水,什麼也沒幹成。我說算了,垂了頭走出來。
韋葉的臉蒼白如紙,目光遊弋不定。她的嘴角往後牽了牽,然後輕輕擠出一個字:騷!
我問,你有什麼事?
韋葉馬上坐直了,我遇到麻煩了。
我故意聳聳肩,愛莫能助,我幫不了你。
韋葉翻我一眼,我還沒說呢。
我說,好吧,你得趕快,我還有事呢。
韋葉很認真地盯著我的眼睛,我沒處去了,得在你這兒借住幾天。
我急了,那怎麼行?你住這兒,我怎麼辦?
韋葉說,我不會妨礙你們,我睡沙發。
我說,至少今天不行。
韋葉反而躺到沙發上,完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反正我沒地方去,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這種無賴手段曾是我用來對付韋葉的,現在,倒被她借用了。
我嘿嘿笑了,太他媽滑稽了。
那天的前半夜,我和綠茶是在旅店度過的。韋葉賴著不走,我不可能把她扔出去,畢竟她是我的前妻。當然,我不會和她共處一室,不想被韋葉擊碎我的浪漫時光。我答應綠茶,第二天帶她到郊區玩,那兒有空中草原,古城遺址。以此彌補那天的缺憾。旅店雖然不如家裏自在,可旅店有偷情的快感。那天的後半夜,我和綠茶是在派出所度過的。懵懵懂懂的,我和綠茶就被逮了起來。據說派出所是搜查一個什麼嫌疑犯,我和綠茶是被捎帶進去的。一進派出所,我和綠茶就被分開了。我從天堂掉進了地獄。我不知他們會把綠茶怎樣,我求警察放了綠茶,一切由我負責。警察輕蔑地說,你倒是個有情有義的嫖客。我強調,我們不是那種關係。警察說,那你們是什麼關係?她叫什麼,你能說上來?我真說不上來。
第二天上午,我終於獲釋。綠茶先我一步,已在門口站著了。她的神情萎靡不振。我走到她身邊,問,沒事吧?
綠茶很認真地瞅著我,仿佛我們剛剛接上頭。
我故作輕鬆狀,他們抓錯人了,這種事經常發生。
綠茶突然扇我一個嘴巴,然後掉頭走開。她左閃一下,右閃一下,像一條扭得不成比例的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