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我惱火透了,好象被不相幹的人突然抽了一鞭子。如果不是韋葉死攪蠻纏賴在那裏,我不會領著綠茶住旅店,也就不會落得這麼狼狽不堪了。韋葉打亂了我的生活。

我氣乎乎地往回走,有幾次險些碰在出租車上。他媽的,眼瞎了?不要命了?這些話不斷地擊著我的後腦勺。我沒有停下來,似乎被強大的氣流衝擊著。我不知韋葉為什麼要找我,分手後,我再沒找過她。我從來不在回憶中生活,甭管過去是多麼的五彩繽紛——況且,我和韋葉也沒到那份上。直到一年前,我才見了韋葉的麵。那次是她找我的。老莫把學校折騰垮了,還欠了一屁股外債,然後有一天,他從韋葉麵前消失了。韋葉眼睛紅腫,臉色鐵青,咬牙切齒。韋葉說老莫和一個做生意的溫州女人跑了,那個女人比老莫大十多歲呢,這個無恥的東西。韋葉在我麵前發泄著對老莫的怨恨,我邊聽邊搓腳丫子。老莫失蹤和我有什麼關係?不過,我還是耐著性子聽完韋葉的痛訴。我問,我能幫你什麼忙嗎?韋葉終於意識到,她是不該來找我的,很幹脆地說不用。後來,韋葉給我打過一次電話,老莫用了她的身體,卻沒給她留下任何值錢的東西。她租了間房子,在一所私立學校謀了份差事。我隻知道這些,她不說我絕不問。我不感興趣。

我衝進家,韋葉剛剛起床。她頭發零亂,雙目無神。看見我,她的目光一下尖銳了。她死死盯住我,問,那個小騷貨呢?

她總是這麼理直氣壯,仿佛我永遠是她的跟班。我一隻手已經舉起來了。在路上,我發誓要把綠茶扇我的那個嘴巴讓韋葉連利息一塊償還了。可是,我抖著,卻沒落下去。韋葉的神情裏有一絲嘲諷。我太熟悉她這種表情了,她豁出去時總是這個樣子。我的手臂終於垂下來,我不想沾惹她。那一肚子氣傾刻間爛掉了。我說,你走吧,別賴在這兒了。

韋葉撇撇嘴,是小騷貨讓你攆我的?你可真夠聽話,我那麼多年也沒改造了你,她一句話你就當聖旨了?

我說,她早走了,你不要汙辱她。

韋葉似乎愣了一下,然後笑起來。韋葉的牙齒白,笑的時候挺迷人的。韋葉說,怪不得呢,你這種人,和哪個女人也長久不了。

我別,別發表宏論了,我怎麼安排生活,好象和你沒什麼關係吧?

韋葉被我的話嗆了一下,臉色灰暗下去,聲音也低了許多,我遇到麻煩了,畢竟夫妻一場,你不會袖手旁觀吧。她的語氣帶著懇求,這在韋葉是少有的。

我停頓了片刻,說,好吧。

韋葉拿不準我的態度,她對我的話沒信心。她的眼裏幾乎是乞求了,不騙你,我真的遇到麻煩了。

我說,不要搞得這麼緊張,你要相信革命群眾。說吧,我能幫你什麼?隻要不卸我的零件,什麼都行。

韋葉咬咬嘴唇,算了,你這種人,什麼都靠不住。

我說,這不怪我,我沒請你。

韋葉慢慢坐下去,望著窗外發呆。

我問,你什麼時候走?

韋葉橫掃我一眼,恨恨地罵,白眼狼!

韋葉沒有資格,也沒有理由損我。如果我是白眼狼,我連門都不會讓她進,就是現在,我完全可以把她逐出去。我沒那樣做,畢竟她和我在學校宿舍裏委屈了好幾年,可是,她賴著不走,我不踏實。我問,你要住幾天?韋葉將頭扭向窗外,沒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