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給小孩看的圖畫書裏邊的造型總是圓圓的,毛茸茸的,很可愛,這樣感覺比較親近。但是有一些圖畫書的作者故意把人物角色畫得方方正正,像阿努·理查《隻要我長大》裏麵的小孩就是這個樣子。
在很多圖畫上加了手筆,使我們更清楚繪本或者圖畫書的構思,這是本書的特點,也是郝廣才的用心所在。在書裏他介紹了一本有名的圖畫書《灰姑娘》,作者是意大利的圖畫書作家伊諾桑提。
故事中有一個高潮是灰姑娘要穿玻璃鞋了,他如何強調這一幕高潮所在?在畫麵中我們隻看到一條灰姑娘的腿,她穿上了玻璃鞋,旁邊所有人都盯著這雙玻璃鞋,連貓也看著這雙玻璃鞋。郝廣才在畫麵上加了一些白線,為的是告訴我們一個繪本作家怎麼樣用畫麵裏不同人物的視線引導讀者去注意這雙玻璃鞋。本書就是用這種方式不斷地拆解、分析圖畫裏各種視覺語言的運用。
我們現在是不是還堅持圖畫書一定是給小孩看的呢?其實圖畫書的確是給小孩看的,不過大人看的時候能看出另一種趣味。一個大人,如果有童心就一定能夠欣賞。
其實很多圖畫書講的都是成人的題材。比如之前介紹的意大利圖畫書作者伊諾桑提有一部作品,叫《鐵欄杆上的小白花》。
二戰末期,德國一些孩子組織起來去為猶太人做點事,想拯救他們。這個童話故事講的就是其中一個叫白玫瑰的女孩,她背著家人去救濟一些住在圍欄社區裏麵的猶太人。
故事的結尾很傷感,在戰爭末期的一天,小女孩照例把應該自己吃的東西帶了出去,送到鐵圍欄上想給那些猶太人吃,但是那天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回來過。發生了什麼事?伊諾桑提在畫麵裏交代:一片青蔥草地,滿地鮮花,隻有一個廢棄的鐵絲網,上麵有一朵枯萎的花。這花代表小女孩遭到了不測,一去不複返了,但她的不測換來的是滿地花開。繪本從頭到尾都不怎麼畫天空,就算一個角落有天空也灰灰暗暗的,直到整個圖畫書的最後一頁,陽光燦爛,照耀草地,樹木長新芽,一切欣欣向榮。隻有鐵絲網上那一朵代表小女孩生命的花,枯萎了,但是大地回春了。
作者小傳
郝廣才,身兼出版人、創作人、行銷人、創意人多重身份於一身,是讓台灣兒童書進入繪本時代的關鍵人物。他所創作與主編的繪本屢獲各項大獎。他不僅在繪本企劃與編輯方麵閱曆豐富,寫出的故事更是獨樹一格。作品有《起床啦!皇帝》、《巨人和春天》、《新天糖樂園》、《如果樹會說話》、《一片披薩一塊錢》、《羅伯史考特》和《大熊米多力》等,廣受小朋友以及成人的喜愛,其中與朱裏安諾合作的《一片披薩一塊錢》,更曾經創下出版當月銷售一萬本的紀錄。
《私人閱讀史》*
30年閱讀史變遷
4月23號是“世界閱讀日”,每年的這一天都會有很多特別的閱讀活動,報刊媒體一定會做一些特別的版麵跟大家談談閱讀這件事。1978到2008,改革開放30年間我們的閱讀有著怎樣的變遷?《私人閱讀史》一書找了30個人,回顧他們30年裏印象最深刻,對自己影響最大的書。
這本書的編輯胡洪俠和張清二位是《深圳商報》“文化廣場”裏很重要的頭目,他們編的這本書很有趣,最近也常聽很多人在談論它。或許因為我們都有一些“窺伺”的心態,想了解一下文化名人們的閱讀習慣,想知道這30年來對他們影響最大或者令他們印象最深刻的書是什麼。
仔細看完他們的書單和講解,你很快發現這不是一個個人的成長史,而是整個時代的印記。比如吳思在裏麵提到“1978年上大學之後”,這表示終於可以放開讀書了,因為1978年以前能夠讀的書不多。他曾經拿了母親的借書證去首都圖書館借本蘇聯人寫的心理學,但是圖書館員說不借,他問為什麼,對方說因為那是修正主義的書,回答完還追問他的身份。那是1976年前後,社會學、心理學都是資產階級學科,要單位開證明打著批判的旗號才能讀。那是一個“書荒”的年代,很多人都記憶猶新。
《譯林》雜誌的老總編、創辦人李景端先生說“文革”前外國文學出版都局限在蘇聯作品,到了60年代初期,為了內部需要有了“黃皮書”,“文革”之後幾乎完全絕跡了。改革開放後,他辦《譯林》雜誌就是想要多翻譯一些外國的東西,不隻是翻譯“嚴肅文學”,而是希望通過“通俗文學”的引進讓大家了解當前外國的最新狀況。有意思的是,那時候很多人看這本雜誌的目的不是看文字,而是透過文字饑渴地閱讀外麵的世界,閱讀那些地方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