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3)

梁雨有點急了:“可我就是不明白,今晚全國人民都在度周末,偏偏就你們鋼八連的幹部無法度周末?”

魏東口氣軟了下來:“誰願度誰就度吧,反正我是不能度。我隻能說一句:對不起。你要是不理解,我魏東也沒辦法。”

說完,魏東下車,朝營門口走去。梁雨從反光鏡裏看著魏東頭也不回走向遠處,她閉上眼睛,兩滴碩大的淚珠湧出來,掛在了眼角上。隨即,她猛地一踩油門,車子飛速駛了出去。

華燈初上,市區被無邊的霓虹籠罩。梁雨駕車漫無目標地行駛著,她神情淒涼,悶悶不樂。路過一家大酒店門口,梁雨踩了踩刹車,看到了“北方大酒店”光彩奪目的招牌,她仿佛想起什麼,再一踩刹車,一打方向,車子駛向酒店門前的停車場。她把車泊好,神情恍惚進入酒店。

客人並不多,大餐廳顯得空空蕩蕩。服務員把梁雨引領到一個牆角的座位上。梁雨木然而坐,輕柔的音樂包圍了她。她突然想起黃麗菲就在這裏打工,就用目光尋找,但她沒有看到黃麗菲。

服務員送來菜單,她一點食欲沒有,隻要了一瓶葡萄酒。她端起滿滿一杯紅酒,一飲而盡。服務員奇怪地看她一眼,走開了。

不一會兒,她就幹光了一瓶,索性又點了一瓶。鄰桌的兩位流裏流氣的小青年盯上了她,借著酒勁,頻頻衝她擠眉弄眼,小聲議論著她。

留小胡子的那個說:“這個小美妞,準是讓男人揣了。”

戴耳環的那個說:“瞧她那難過樣,我好心疼噢。”

留小胡子的那個說:“就是,我他媽真想幫幫她……”

戴耳環的那個說:“那還愣著幹什麼,過去呀。”

留小胡子的那個端著一杯啤酒,來到梁雨麵前:“小姐,你好。我能幫你做點什麼?”

梁雨抬起醉意朦朧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不吭聲。那家夥在她麵前坐下,揚起酒杯:“美麗的小姐,祝你心想事成,萬事如意。幹杯!”他仰脖把酒喝下了。

梁雨仍是一動不動地看著他。那家夥從梁雨麵前拿過幾乎見底的葡萄酒瓶,給自己斟上:“小姐,帶你出去玩玩,好嗎?保證讓你玩得盡興……”

梁雨說:“走開。”她起身欲走。

“哎,別走啊,不是說好了帶你去玩嗎?……”

他上前拉扯梁雨,梁雨一把甩開了他,那個戴耳環的小青年也靠過來,擋住梁雨的去路,一隻手搭在梁雨肩上。梁雨一氣之下,從桌子上端起酒杯,朝他們潑去。他們躲閃著,沒有完全躲開,身上還是沾了一點酒液。二人露出凶相,服務員們麵麵相覷,不敢靠前。

就在這時候,黃麗菲沿著樓梯走了下來,她剛才一直在二樓包間裏服務。見此情景,她全明白了,勇敢地衝上前去,機智地喊道:“住手!你們想幹什麼!我已經打110報警了,警察馬上到。”

兩個小青年居然被黃麗菲鎮住了,氣焰立馬降下來,轉身就想逃。留小胡子的那個嘴還硬著:“小娘們兒你等著,老子改天收拾你……”

夜已經深了,黃麗菲攙扶著精神狀態已經有所好轉的梁雨,走出酒店大廳。梁雨說:“麗菲姐,今晚幸虧遇到你,要不我還不好收場呢。”

黃麗菲道:“咱倆誰跟誰呀。再說要不是我在這裏上班,你也不會來這兒,對不?”

梁雨點點頭:“我真是倒黴,本來心情就不好,又碰到兩個小痞子添亂,討厭死了。”

“以後,晚上盡量別一個人外出。”

“心裏煩,顧不上了。”

黃麗菲試探著說:“哎,魏連長,他還好吧?”

梁雨突然又有些不冷靜地說:“他好不好的,與我沒關係……”眼淚馬上就湧出來了。

黃麗菲遞給她一張麵巾紙,勸道:“梁雨,其實,我猜出來了,你們鬧別扭了……我覺得,魏連長是個挺好的小夥,他會一輩子對你好的。我們女人找男人,既要看現在,更要看將來。魏連長他人在連隊,雜事多,工作分不開身,沒時間陪你,他又不是像有些社會上的男人,在外麵鬼混,不管老婆孩子,他是忙工作,你呀,就別跟他計較了。”

梁雨漸漸被黃麗菲的話打動了,點點頭。

黃麗菲又說:“部隊上的人,我比你了解得更多一點。你就聽我的吧。哎,你是開車來的吧,今晚你喝酒了,不能開車回了,把車放我這兒吧,你打個的回家,好嗎?”

3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江一帆和魏東把全部心思用在了新兵訓練考核驗收,以及與紅三連的對抗上。他們尤其看重與紅三連的對抗,認為這是繼上次演習之後,兩個連隊的又一次較量!

新兵考核驗收有點走過場的意思,不難通過。在支委會上,魏東提出,把精力重點放到與紅三連的對抗上,爭取壓倒紅三連,通過這次對抗,重樹鋼八連的赫赫雄風。

江一帆說:“對抗雖然是新兵間的對抗,卻能夠反映出我們對這批兵的訓練與教育的質量。我們不是早就定下目標了嗎?全麵趕超紅三連,就從這批兵來隊後開始,現在是證明自己的時候了!”

對抗的課目有:三人協作攀登、俯臥撐、體能組合練習、單腿深蹲起立、穿越泥潭、格鬥、卷身上、輕武器實彈射擊、抗眩暈練習、四百米障礙、四百米渡海登島障礙,共11項,標準按照新大綱來,看哪個連取得的優勝項目多,多者最終獲勝。參加對抗的人員,由主考官從花名冊上隨意抽點。每個課目出場人數有所不同,每人隻能出場一次,因此,所有新兵都必須做好上場準備。

那幾天,兩個連隊都瞪起了眼睛,為了各自的榮譽,進行最後的努力。

新兵們緊張是難免的。張玉忠、王曉、黃強等人都感到責任重大,生怕問題出在自己身上。在綜合演練場搞訓練時,黃強問張玉忠:“你說,我們每個人都要出場嗎?”

張玉忠說:“說是按花名冊隨意抽點,肯定有點不到的。”

黃強說:“但願別點到我。媽呀,我真有點害怕……”

張玉忠說:“我也挺緊張。”

黃強說:“要是考踢足球就好了,我能拿第一。”

這時,江一帆走過來,黃強問道:“指導員,我想問一個問題。如果我被點名出場,考砸了咋辦?”

江一帆說:“首先要鼓勵自己——我會成功!”

黃強說:“可是,如果真考砸了呢?”

江一帆想了想,說:“隻要盡了全力,即便沒考好,也沒關係。把我的意見告訴大家。”

應當說,江一帆沒有過多的給新兵們施加壓力,為八連最終取勝創造了條件。

而三連那邊,丁雷卻把弦繃得太緊了。他向新兵們講起了他和魏東的戰鬥曆程。他和魏東是同年兵,一個車皮拉來的。在新兵連時,他們兩人睡上下鋪,魏東睡下麵,丁雷睡上麵。他們兩個,不是吹,確實都是好兵,天生就是當兵的料。新兵連搞訓練,他們倆雙雙是標杆,老團長當著全團千把號人的麵,親手給我們倆戴大紅花。後來下連,團裏所有的輕重武器,一撥拉就通,軍事素質呱呱叫,在同年兵中絕對排在前幾名。後來他們又一起考上陸軍學院,一塊提幹,丁雷到紅三連,魏東到鋼八連。他們當連長,也是一塊下的命令。

眾新兵們仰慕而欽佩地望著他們的連長。

丁雷眼睛瞪得大大的,說:“我和魏東當兵十年,比試了十年。我當兵的曆史就是和魏東比試的曆史,都想爭第一!紅三連和鋼八連是咱團、乃至咱們集團軍的看家部隊,這兩個連隊的曆史,也是互相比試的曆史,戰爭年代,比誰殺敵多,比誰戰功卓著;和平時期,比誰工作做得好,比誰演習、比武拿第一,比誰的幹部成長進步快。不比沒情緒啊,一比就來勁!所以我經常要求你們,從一入伍開始,就要做好和鋼八連比試的準備,在三連呆一天,就要和八連比一天。再過三天,就該你們露臉了。到時候,誰也不許給我裝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