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 戰亂前後(2)(1 / 3)

杜甫景況最為窮愁潦倒,一再遭受權奸排斥,仕途中斷,生活無著,竟以賣藥為生,處的是朝扣富兒門,暮隨肥馬塵。殘杯與冷炙,到處潛悲辛的境況。近來又得了瘧疾,真可謂貧病交加。

李白聽完後,心中百感交集。晚上回到住處,憤而揮筆寫下了《陪侍禦史叔華登樓歌》詩一首: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事多煩憂。長風萬裏送秋雁,蓬萊文章建安骨,俱懷逸興壯思飛,抽刀斷水水更流,人生在世不稱意,對此可以酣高樓。中間小謝又清發。欲上青天覽明月。舉杯消愁愁更愁。明朝散發弄扁舟。

李華於燈下看到這墨跡剛幹的詩句後,頗有同感地說:賢侄此詩甚佳!好一個“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這是警句,是詩眼,也是你我叔侄二人此時此地的共同心情。不過,你無官一身輕,可以“明朝散發弄扁舟”。愚叔我朝命在身,還得勉為其難地知其不可為而為之啊!

李白說: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在其位就要謀其政!叔叔此行任重道遠,查出了貪官汙吏可要為民除害,不可心慈手軟呀!

李華說:那是自然之事!為叔我決不做屍位素餐之人。做一天和尚就要撞一天的鍾,而且還要努力撞好鍾。

李白趁機鼓動李華微服私訪。他們踏著夜色,來到了紀家酒店。紀叟見李白領了個客人到來,便叫酒保將好酒好菜應有盡有地奉上。李白邀紀叟同飲。紀叟推說店務繁忙,無暇相陪。李白索性亮出了李華的身份:紀老伯,不瞞你,這位就是剛來宣城的禦史大人。別看他是個大官,可是我的叔叔。他初來乍到,對宣城官聲民情一無了解。你老人家是老宣城人了,就陪我叔叔說說話吧!

啊?紀叟吃了一驚,麵露惶恐之色:禦史大人在此,焉有小老兒說話之理李華當即和藹可親地說:老人家,聽說你和太白賢侄是個忘年交,賢侄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了!我們就一塊聊聊天吧!

紀叟見李華和李白一樣地大方隨和,沒有一點大官架子,便坐在了二人的橫頭,接受了李華的敬酒。

李華見大堂內客人甚多,就叫酒保將酒菜搬到一間雅座內安置,然後便悄聲問紀叟道:老人家,你們的楊太守為官如何?

紀叟信口回答:好,好。

李華又問:他怎麼個好法?

這——紀叟顧慮重重地閉口不言了。

李白說:紀老伯,你別怕。你就將楊虎白吃你酒的事說一說吧!

紀叟說:沒,沒那回事兒,是,是我自家不收錢的。

李白知道他還有顧慮,就耐心勸說道:你別怕!官大一級,重如泰山。有我叔叔做主嘛。他這次奉皇命巡視東南,就是專門考察地方官員的!

紀叟仍然不敢說真話。在李白叔侄二人的一再勸說下,他才打消顧慮,悄悄地把楊虎沽吃霸賒他好多好多酒從不給錢的事說了,並且一不做二不休把眾家百姓的苦處和怨言做了介紹。臨到叔侄二人喝完酒付了錢要動身時,他又心有餘悸地說:剛才我老漢說的話,你們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呀!讓楊太守知道了,我可就不得了啊!

李華說:紀老伯,你放心,我們會保護你的!

真是牆有縫壁有耳。叔侄二人剛剛離開紀家酒店,一個鬼頭鬼腦的酒客,也迅即離店疾步去到州衙。他是楊虎的親信,受命專門跟蹤盯梢禦史的。他豎起耳朵從一板之隔的雅座外,聽清了紀叟向禦史說話的大意,當即火速向楊虎做了彙報。楊虎吃了一驚。他雖然一向自恃是當朝宰相的侄兒而橫行霸道,但因李華是個敢於直言的禦史,便作賊心虛有些害怕。

當晚,李白沒有回敬亭山草廬,也沒有沾叔叔的光住在館驛,而是一個人住在客店。他行將入睡時,楊太守竟然出人意料地青衣小帽穿戴微服屈駕來訪。

李白請楊虎坐在客房的長凳上說:太守大人不辭辛勞,深夜來訪,李白實在不敢當呀!楊虎裝作客套地說:翰林公來宣城已經半年,下官多有怠慢,尚請海涵。

李白知道楊虎來訪必有要事,就開門見山地問道:大人有何見教,就請月亮地裏耍大刀——明砍了吧!

楊虎見左右無人,從懷中掏出一塊紅綢小包打開來,亮出了黃澄澄的一塊赤金說:區區薄金,不成敬意,敬請笑納。李白吃了一驚,想不到專收別人賄物的貪官,今晚也舍得來行賄了,便故作不解地說:李白無功不受祿。大人送禮卻是為何?

區區小事,請翰林公幫個忙!

究竟為了何事?大人但講無妨。

翰林公有所不知,宣州這個地方素來民風強悍,刁民訟棍甚多。禦史大人聽信了妖言要參奏下官貪贓枉法。下官實屬冤枉。請翰林公以叔侄之情,在令叔麵前主持個公道。如果能免於參奏,下官當感恩不盡,還要另行重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