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2章 從軍獲罪(5)(2 / 3)

哦,阿根點了點頭:這下我就全懂了。子美先生把你比作屈原。你和屈原同是大詩人,同是流放犯,同是憂國憂民。我看比得是恰如其分呀!

慚愧!慚愧!李白謙遜地說,我李白何德何能,怎能與楚辭的開山祖師與先賢大夫屈原相比呢?

能比!能比!阿根說著又躺了下去說:你也睡吧,離天亮還早著哩。

船艙外一片漆黑。江濤聲陣陣傳來。李白絲毫沒有睡意。他反複讀著杜甫的詩,同時還在回憶剛才的夢境,興奮之餘,當即在油燈下執筆寫下了《戲贈杜甫》的七絕一首:

飯顆山頭逢杜甫,頭戴笠子日卓午。

借問別來太痩生?總為從前做詩苦。

李白一行到了彝陵(今湖北宜昌市),受到了太守宴請後,又換船繼續上行。開闊的楚地,立即變成了林立的群山。長江自此進人了七百裏三峽,兩山夾峙,江流湍急。船兒不但要順風揚帆,還得有人在岸上拉纖。纖夫們身背纖繩,彎腰貼地,爬著前行。真是一步一個結實的腳印,一步一滴滾熱的汗珠。一座形如牛狀的黃牛山,早就呈現在眼前,可是舟行了一天,還沒有走出它的地界。

吳民指著山頭氣得大罵:他娘的,真像蝸牛一樣爬著走。哪天才能出峽呀?非把老子的頭發急白了不可!

阿根說:急有什麼用?路得一步步地走,飯得一口口地吃嘛?

李白有感於此,在船艙中執筆寫成了《上三峽》的五言詩:

巫山失青天,巴水流若茲。

巴水忽可盡,青天無到時。

三朝上黃牛,三行暮太遲。

三朝又三暮,不覺糞成絲。

有一天早上,天晴氣爽。頭上有朵朵白雲飄浮。兩岸上有朵朵山花隨江風送來芬芳。兩個解差還在艙中睡覺。李白一人站立船頭,眼看著船兒被岸上的八名纖夫拉著前進,心裏就在想著豫章的親人。流放已一年了,宗芸帶著伯禽去宗璟處不知境況如何?宗璟對姐姐的情分自不待說,宗璟妻子對這個出嫁又歸來的老姐姐又如何呢?伯禽怕又長高一頭了。兒子已長成個大小夥子了,也該是娶妻成家的時候了。自己身為父親,長年交遊在外,很少盡到做父親的責任,不知他的後娘考慮到沒有?人說後娘難做,我看宗芸這個後娘就做得好嘛,平陽不就是她做主張羅著嫁了個忠厚人家的忠厚子弟嗎?幾年來從沒聽到女兒與兒子說她個不字。真不愧是相門孫女,詩禮傳家喲。有朝一日,流放回去,定要好好地感謝她一番。她一個人又做娘來又做爹,苦苦撐持一個家,真非易事呀!

嘎!嘎!一陣雁叫聲傳來。李白抬頭一望,隻見幾十隻一隊的雁群,排成了人字形由南向北緩緩地從峽頂上飛過。兩岸人家的放牛娃兒們仰頭朝雁群高喊:一條線!一條線!雁群像聽到命令一樣,當即由人字形變成了一字形。

簸箕圓!簸箕圓!

隨著放牛娃兒改口的喊聲。雁群又由一字形變作了圓形。

鏵口尖!鏵口尖!

雁群又應聲轉換成了鏵口尖一樣的人字形。

李白感到很好玩地對空說道:大雁啊,人們都說標們會傳書帶信,今日為何不給我帶來一封平安家書呢?

雁群漸漸遠去到看不見影子了,李白便情動於中地吟出《南流夜郎寄內》的七絕一許:

夜郎天外怨離居,明月樓中音信疏。

北雁春歸看欲盡,南來不得豫章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