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翎右手持劍,沒有空閑,見他來勢凶猛,便撤開身子,左手與他對了一掌。這一掌倏然既收,兩人各自躍開,玄枯低頭苦思,喃喃搖頭道:“不對,不對。”淩翎卻身子晃了一晃,嘴角發甜,吐出一口鮮血。
淩翎茫然擦著嘴角,直到看到手背上鮮血染紅,才輕噫一聲,不敢相信地望向玄枯。他行走江湖多年,除了那一夜顏家莊裏被赫連譽的“隋珠彈雀”打傷外,從未被人傷及經脈;倒不是自負,一來他的確本領過人,二來又少與人爭鬥。但在他心裏,也從未將除了赫連譽外的人比作敵手,就連勤練武功,也時常隻想著能對付赫連譽那“隋珠彈雀”和“聲動梁塵”的辦法。如今明明就有一個比赫連譽功力還要高強的人在這裏,他反而有些不敢相信了。
玄枯卻隻是低頭苦思,半晌道:“方丈師兄,不對,不對。他的確沒有學過我派的功夫啊。內力裏紮的根基,若說是武當派的,倒還似乎有一點,但也有些不同……”
玄海點了點頭,道:“你既這樣說,那他是當真沒有私練過我寺的武功典籍了。”
淩翎聽他如此說,又是一驚。齊紅粉入重露宮前,原是武當派的傳人,根基紮的自然是武當派的家底;但其進入重露宮後,跟隨葉重予學習劍術,自己創立劍招心法,於武當派內功本意已然漸遠。這事情多年無人提起,連淩翎本人都要忘光,可這老僧一掌試探,便能探知內力究竟,實在是匪夷所思。
新五嶽派的人見狀,都七嘴八舌叫道:“既然和這位兄弟沒有關係,你們還打得什麼勁?”“有這麼厲害的老和尚,不讓他去對付赫連魔頭,卻留在這裏對付我們作甚?”
玄海道:“各位新五嶽派的豪傑們今日來我嵩山論劍,本是件好事,少林寺與各位也並無恩怨。但這位金翎居士即便沒有偷取我少林武功典籍,卻也與江湖上那一樁樁血案脫不開關係。因有因果,業有業報。善哉,善哉。若金翎居士肯願放下屠刀,參悟禪理……”他話未說完,胡光輝便大聲啐道:“呸!聽你們禿驢說,日子都混了!誰拿了屠刀?!你們少林僧人打傷了人,還叫傷者放下屠刀?說笑話罷!”
他這話一出,玄海倒沒有什麼反應,玄枯卻跳了起來,道:“不準你們侮辱我方丈師兄!”玄海尚未來得及出聲喝止,玄枯已揮開一掌,向胡光輝打去。
眾人見到先前淩翎與玄枯對掌後傷及經脈,見玄枯又向胡光輝打來,都倒吸了一口氣。突然啵地一聲,混亂人群中突然一道細小物事穿過縫隙平平飛來,倒像是一件暗器,直撲玄枯麵門。玄枯聽得來者風疾,但他修習佛法奧義,已臻化境,小小的一枚暗器上縱使附有劇毒,又哪裏能傷得了他?他左手抵掌,掌風不斷向胡光輝逼去,右手一抓,將那枚暗器抓了個正著。
誰料這枚物事剛一入手,玄枯便陡然一驚,急忙攤開看時,竟是一枚小小的木佛,寶相莊嚴,栩栩如生。
玄枯一楞,突然耳邊傳來一個聲音道:“佛有幾戒?”玄枯想也不想便答道:“有五戒、八戒、十戒、具足戒,六重二十八輕戒、十重四十八輕戒、三聚淨戒……”他答著答著才發覺不對,覺剛剛那聲音似貼著他耳朵說話,卻看不見人影,他四下張望,並沒有看見有人在對他說話。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木佛,心中一亂,暗道難不成是佛在對我說話,勸我戒嗔戒殺生?這樣一想,頭上沁出鬥大的汗珠來。
正在這當會,又有兩枚木佛用極精妙手法打來,卻是貼著地麵,無聲無息而來,正中玄枯雙腳踝腕“交信穴”。若是平常,玄枯怎會被這等暗器打中,但眼下他心神不定,全無防備,這一下便中得容易之極。這兩枚木佛力道拿捏精準,玄枯但覺腿腳無力,雙膝一軟,撲通跪倒在地。(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