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石拱橋的建成,無疑是兩岸鄉親的福音。我走到橋頭的紀念碑前,看到碑上政府組織修橋的碑文和一排排熟悉的鄉親名字,父母的名諱也其中,敬意油然而生。
路邊,一座依山而建的小平房,佝僂著身子拄著拐杖的老人推門而出。聽到開門的聲音,我回頭一看,這不是大叔麼?雖然好些年沒看到那位曾經背送過無數人過河的大叔,這麵容卻還是那麼熟悉,隻是蒼老了許多,歲月的滄桑刻在臉上,身板也不再挺拔。我趕忙上前招呼:“大叔,您老身體還好?”
大叔側過頭來,看了許久,終於想起我來了:“嗬嗬,是你呀,我這眼神不太好了。不過身體還算硬朗,能吃能睡,再活幾年沒有問題。哈哈~~~~你在忙啥?好幾年沒看到你們回來了。”
“我等個便車捎點東西進城,順便在這看看這橋。您抽支煙。”我遞過去一隻煙,然後摸出打火機。
大叔接過香煙,我幫他點上。大叔抽了口煙,接著跟我聊起來了:“這橋修得好啊,方便了很多人,再說有了橋才有了公路,賣個茶葉糧食,買點油鹽鞋襪也才方便,你們這些在外麵工作的後生回來時開個車也不能停在這荒山野嶺啊。你看對麵山上,新房子都是磚房,瓦都是機瓦,沒有這橋,那些材料都是沒辦法拉上去的。這座橋是我這輩子看到的最開心的事了!你到屋裏坐坐,喝口熱茶?”
“謝了,大叔,我還要等車帶東西呢。”
正在這時,一輛雙排座農用車,嘎的一聲急停在我麵前,開車的小夥子搖下車窗玻璃,對我笑著說道:“大叔,好久不見了,您在這等誰啊?”又回頭對著老人叫了一聲:“大爺爺,你還是這麼硬郎啊,有福了,嗬嗬~~~”。
我依稀認出,這是我大姑媽的孫子,於是招呼道:“哈,小毅呀,不僅長高長壯了,還弄了輛新車,不錯啊。你這是要到哪裏去?”
“進城唄,我現在專門跑運輸,客貨都拉,掙點小錢。嗬嗬~~”
“那正好,幫我把這些春芽帶給你二叔他們。多少運費?”我從懷裏拿出皮夾子準備付錢。
“哈哈,大叔您別寒酸我了,幫您點小忙還收錢?您也太瞧不起我了吧。小事一樁,隻要幫得上忙,有您一句話就成了。”
我也沒再客氣。把一大包春芽遞進駕駛室,說道:“那就麻煩你了。”
“別客氣,那我走了。”那小子油門一點,呼嘯而去。
我回頭跟大叔告別:“我走了,大叔。下次再來看您。”
說完,騎上摩托,拐上了回家的盤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