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塞壬女仙、斯策拉、卡律布狄斯和太陽神的牛群(1 / 3)

我們在埃埃厄島火化並且安葬了埃爾朋諾爾的屍體,然後給他建了一座墳。喀耳刻依然對我們以禮相待,並為我們準備了充足的食品。臨行時,她提醒我們小心途中會遇到危險。

在到達塞壬女仙們居住的海島上,我們遇到了第一個危險。女仙們用美妙的歌喉迷惑住航海的人。她們坐在綠色的海岸上,看見船隻駛過,就唱起動聽的魔歌。被歌聲吸引而想上岸的人總是難逃死亡的陷阱。因此,海岸上的屍骨成堆,到處一片恐怖而陰森景象。我們的船在女妖海島旁突然停了下來,因為海麵平靜如鏡。我們隻好卷起船帆,開始搖漿前進。這時,我突然想起了喀耳刻的警告,她說:“當你經過塞壬女仙居住的海島時,女仙們會唱起動聽的魔歌引誘你們,你必須用蠟把朋友們的耳朵塞起來,不讓他們聽到歌聲。然後再讓朋友們把你的手腳捆住,綁在桅杆上。你越是求他們,他們就得把你捆得越緊。”

我馬上行動割下一塊蜂蠟,將它揉軟,把它塞入我朋友們的耳朵裏。他們也照我的吩咐,把我捆在桅杆上,然後又用力搖槳。塞壬女仙們看到有船隻駛近,就趕快變作嫵媚的美女,來到海岸上用甜蜜而清脆的嗓音唱道:

來呀,奧德修斯,榮耀的希臘人,

請停下來,傾聽我們的歌聲!

沒有一隻船能駛過美麗的塞壬島,

除非舵手傾聽我們美妙的歌聲。

優美的歌給你們快樂與智慧,

伴隨你們平安地航海前進。

塞壬女仙完全知道在特洛伊的原野,

神祇使雙方的英雄備嚐生活的艱辛。

我們的睿智如普照天下的日月,

深知人間發生的戰爭與愛情。

我聽著,聽著,突然心裏產生了想上岸的願望,這種願望怎麼也抑製不住。我向朋友們示意,請他們放開我。朋友們根本聽不到我的請求,隻是用力地搖槳前進。其中有兩位朋友,歐律羅科斯和珀裏墨得斯還牢記著我的吩咐,趕緊走過來,把我捆得更緊。直到我們平安地駛過塞壬島,完全聽不見魔歌聲了,朋友們才取出耳中的蠟條,並把我從桅杆上解下來。我很感謝他們抵擋住了塞壬女仙的誘惑。

不久,我們就來到了卡律布狄斯大漩渦,這裏波濤洶湧、水花飛濺。

大漩渦每天三次從懸崖下奔湧而出,在退落時將通過此處的船隻全部淹沒。我的朋友們見狀嚇得連手上的槳都掉在水裏,差點被波浪卷走。船被迫停了下來。這時,我站起來走到船頭,鼓勵我的朋友們。我說,“朋友們,今天我們遇到的危險比不上我們在庫克羅普斯的山洞裏所遇到的危險,當時我們不是逃出來了嗎。現在,你們不要慌,聽我的吩咐,都坐在原位,抓緊槳,勇敢地朝漩渦衝去。我想,萬神之父宙斯一定會幫助我們的。而你,掌舵的朋友,更應格外小心,拿出本領來,操縱我們的船靠岩邊航行,不要被卷進漩渦裏!”因為喀耳刻曾經對我講起過恐怖的卡律布狄斯大漩渦,所以,我再三叮囑朋友們多加注意。但喀耳刻還提醒我應該提防海妖斯策拉,為了不致引起朋友們的恐慌,我並沒有對他們提及。隻是由於忙亂,我卻忘了喀耳刻提醒我的一個注意事項:在跟海妖搏鬥時不要穿鎧甲。可是我仍然穿上鎧甲,手持兩根長矛,迎風站在船頭,準備迎頭痛擊冒出水麵的海妖。我不知道海妖會從哪裏冒出來,於是便小心地四處觀察。我們的船漸漸地逼近隘口。我想起喀耳刻向我描述過斯策拉的模樣。她說:“斯策垃不是可以殺死的海妖,而是不可殺死的海妖。光憑力量和勇敢是製服不了她的,惟一的辦法就是遠遠地避開她,不要讓她瞧見船隊,否則的話,肯定會有人員傷亡。她住在卡律布狄斯大漩渦對麵的山岩上,山峰高聳入雲,山腰上有一個陰暗的山洞,那是太陽永遠也照不到的地方。她就住在這裏。她那叫聲如同惡狗狂吠一樣,聲音大得會一直飄到很遠的地方。海妖有十二隻不規則的腳,有六個蛇一樣的脖子,每個脖子上各有一顆可怕的頭,張著血盆大口,露出三排毒牙,隨時準備把獵物咬碎。她把她的一半身子潛伏在山洞裏,而把六個頭伸出洞外,吞吃海豹、海豚和其他海裏的大動物。還從來沒有一艘船經過這裏時不被她攫去幾個水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