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他一拍大腿,“聽上去的確不錯,那就這麼著吧。”
“著什麼著!你貧了!跑到哀家跟前來犯酸,有時間來哀家這兒開後門不如快去搞定那些酸書生,你就不怕梁太傅捷足先登嗎?”
“你把和我一夜歡好的女人關在牢裏,誰還有心思替你辦事!”
“這次還真由不得你了,笙兒,你知道那丫頭現下在哪兒嗎?”
“……”
“白府。”犀利的眼神帶著探究看向他,啟唇補充道,“這是你親爹意思。聰明如你,不需要哀家點的太明吧?乖乖聽哀家的話,離她遠些。這塊糖豆腐甜則甜已,但你爹把她處心積慮放你身邊就不會不沾毒,你如今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可若被你親爹抓到了把柄,他就會玩死你,還記得那小妾的事兒吧?”
“……”
“笙兒,你爹擺了個陣等你入套,你若對她認真你就輸了。而且……她若知道了你那件醜事會用什麼眼光來看你呢?”
“唐氏三好,素行不良,勾挑當朝大臣不合,現有太皇太後口喻,罰其前往右都禦史府內為奴為婢,聽候差遣。”
總管太監咿咿呀呀的宣告聲讓唐三好聽的迷茫。
“右都禦史……右都禦史是誰噠?”
她抓著監房的杆柱,伸出手兒拽住了總管太監的衣袍兒,歪著腦袋問道。她不認識什麼右都禦史啊,怎麼好端端罰她到人家家裏去當奴婢噠?
總管太監並未多理睬她,隻是用最快的方法讓她認識了右都禦史是何人也。
“白……白龍公子?”
唐三好怔然地瞅著一襲飄然白衣白袍的白龍馬,正立在白家大門前,朝她淺淺輕笑。
他抬手往那送人來的公公手裏塞了一錠銀,輕聲交代道,“由勞公公替我代聲謝給太皇太後。”
“白大人嚴重了,此等人犯交由您看管,是省了太皇太後的心,您這是替太皇太後分憂呢,小的怎好意思再收你的錢。”
“公公真是貼心的人兒,既然您這麼說,那這銀兩白某便省了,回頭買兩根珠簪送給我家幾位娘子,就說是公公您好心給送的。您看如何?”
“唉?”這白大人是沒看到他腰尖別的小口袋正像張嗷嗷待哺的大嘴要他投賞銀嗎?跟他說什麼給女人買簪子,他是太監,對女人沒興趣。
“那白某就替幾位夫人謝謝公公了,您請好走。”他最討厭男人跟他玩什麼口是心非了,就算是太監也不行。
打發走悻悻而走的總管公公,白龍馬這才回頭看住那倒黴到姥姥家去的唐家豆腐,“三姑娘,看來你最近混得不太好?”
何止混得太好,灰頭土臉,發絲緒亂,衣衫麵色極差,嘖嘖嘖……瞧瞧瞧瞧,兩個不象樣的大男人爭來鬥去,把人家小姑娘折騰成什麼樣了。
見她眼神空呆地看著地板,隨波逐流的可憐模樣讓他開口喚她,“三姑娘?”
“呃……唉?”
“被白某所救就這麼失望嗎?”
原來這胸口翻攪的心口酸不溜丟的感覺是失望嗎?她口是心非得走了火入了魔,說什麼對那隻猴子不抱希望了,可當救她的不是那隻臭猴子,她在心酸什麼?
“我想咱們的九千歲暫時忙得沒時間救你,所以便伸手幫了個忙,看來……三姑娘嫌我多事了?”
“不,怎麼會。不過,白公子,你缺下人伺候嗎?”
“缺下人?”
“因為太皇太後說,讓我來給你為為奴為婢。你不是缺下人嗎?”
“哦,是太皇太後弄錯了。我不缺下人。”他略略一頓,突得欺近她,突得抬起眸盯住她因不明而眨動的大瞳,“我缺女人。”
“咦咦咦??”
白龍馬不懷好意地刺探讓她倒抽涼氣,步子不穩地往後退上兩步,他眼疾手快地抬手扶上她的背脊,輕笑,“三姑娘真開不起玩笑。”
貼近的距離讓他不免聞到她身上還未在漫溢的歡愛聞到,他眉頭微蹙,“你這滿身猴子味還真是……”
“唉?很……很濃嗎?”她急忙嗅了嗅自己的衣袖,張揚霸道的香料經過一夜廝磨從那隻猴子身上度到她周身,想不被染指都不行,不過,她倒是不討厭那隻猴子的味道噠。
“臭死人了。”
“……”
白龍馬撣了撣白袍,官腔官調地開口,“三姑娘,既然太皇太後派你來我家當下人,那就不同於往日裏大家的友人關係,你可得乖乖守著我白家的規矩哦。”
“白公子家的規矩是……”
“簡而言之,就是——主子說的話必須從,主子的交代的事必須辦,主子喜歡的人你得喜歡,主子討厭的人……”
“我也得討厭?”
“對。”
“……哦。好在白公子是喜歡男人的。嘿嘿。”要她喜歡女人難度太大了,好佳在。
“誰告訴三姑娘白某喜歡男人了?”
“唉?你不是也喜歡那隻猴子……”
“我討厭那隻猴頭,所以,你也不準再喜歡他。”
“……”
這醋味濃濃的霸王條款的霸王條款算怎麼回事噠?那你們倆打架,我要在旁邊幫您丟小石子砸他麼?
唐三好的小石子沒扔出去,隻因那個與他荒唐一夜活該被砸的男人從他麵前消失不見了。
沒人過問她被扣押後管在哪裏,沒人理會她被罰後發配哪裏,更沒人在意她是寄人籬下的小姐還是任人差使的丫頭。
她替白公子端茶倒水,疊被掃地,白府裏走進走出,從最開始興致勃勃,滿懷期待等待,漸漸變作抱怨的焦慮。
這隻是一場走形式的懲罰,她不會一輩子被遺忘在這裏當下人,下一刻肯定就會有一道凶巴巴的聲音對她說,奸夫來接你回家了,離那個故意把字寫的很漂亮的家夥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