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曾有很多名字,它被稱作南京始於明代初年,之前曾被稱作金陵、秣陵、建業、建鄴、建康、江寧、集慶、應天等。明成祖時國都北遷,應天府改稱南京,太平天國稱之為天京,清朝稱之為江寧,辛亥革命以後再改稱南京至今。公元前472年越王勾踐滅吳後,在今天南京的中華門西南側建城,開創了南京的城垣史。南京是十代都會,從公元三世紀以來,先後有東吳、東晉,和南朝的宋、齊、梁、陳(史稱六朝),以及南唐、明、太平天國、中華民國等十個朝代和政權在南京建都立國。古人選擇南京建都有著多方麵的原因,其中,南京的地形是很重要的一點。南京位於江蘇省西部,是一座山城,又是一座江城。這裏群山環抱,形若蛟龍。萬裏長江滾滾而宋,穿城東去。城西有座石頭山,三國時東吳在此憑險修築了石頭城,南京因此有了石頭城的別稱。據說蜀國丞相諸葛亮出使東吳時,曾在石頭山上縱論南京地形,讚為“鍾山龍蟠,石城虎踞”。由於有此地形,曆史上許多王朝都在此建都,南京才有了“六朝金粉地,金陵帝王州”的美名。“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這麼一個虎踞龍盤的風水寶地,也飽經了曆史的風霜。
三國鼎立,它目睹群雄角逐爭戰;六代興替,它閱盡王朝的曲終幕落;明初,它以舉世無雙的巍巍城垣顯示了泱泱大國之風;晚清,它為近代中國第一個不平等條約被冠上自己的名字而蒙受屈辱;太平天國,曆史在這裏風雷激蕩;辛亥革命,潮流在這裏奔突迂回;抗日戰爭,日軍在這裏留下人類曆史上最野蠻、聶血腥的一頁。漫步於石頭城下、秦淮河邊、明故宮裏、天王府中、中山陵旁、雨花台前,麵對斑斑史跡,恍若進入了遙遠的曆史海洋,自會勾起遊人的萬千思緒。而從曆史中回到現實,彎彎的秦淮河、繁華的夫子廟、巍巍的中山陵,明朗秀麗的南京城仍是一派尊嚴繁華的景象。一時間,幾多感慨,湧上了心頭;滿腔激情,噴湧而出。古往今來的南京都是一個暢想懷古的好地方。
在隋唐時南京地區多被稱作金陵。金陵這一名稱可能始自戰國時期,史載楚威王曾置金陵邑,傳說楚懷王滅越國後曾在鍾山埋金以鎮王氣,所以鍾山又稱金陵山。隋唐的統治者都采取抑製金陵的策略,隋文帝曾下令拆毀城中的建築物,將城邑平為耕地,唐代的統治者仍舊限製金陵的發展,這可能是出於穩定統治的考慮,不過這樣一來,金陵城長時間繁華不再,成了文人歌詠曆史興衰的很好的話題。在隋唐時期金陵已是一般的州縣,當時的通稱以“金陵”最為常用,也常稱“白下”、“上元”、“江寧”、“昇州”等等。唐代詩人來過金陵的不少,留下了很多描寫金陵的詩篇。
劉禹錫就在金陵寫下了不少作品。他二十一歲考中進士,進入官場。順宗即位,任用王叔文等人推行一係列改革措施,劉禹錫是革新集團的核心人物之一,後即因此被貶,其間雖也曾一度奉詔還京,後又因觸怒新貴繼續被貶。劉禹錫的貶謫之地多在偏遠的南方,他曾多次到過金陵,劉禹錫在金陵附近寫有很多懷古詩,在詩壇享有盛名。試看他的《西塞山懷古》:
王濬樓船下益州,金陵王氣黯然收。
千尋鐵鎖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頭。
人世幾回傷往事,山形依舊枕寒流。
今逢四海為家日,故壘蕭蕭蘆荻秋。
西塞山在今湖北省,漢魏六朝以來建都金陵的帝王,都把西塞山作為長江中遊的江防要塞。晉武帝要伐吳的時候,命令益州(今四川成都)刺史王浚督造戰船,領兵出戰。據《晉書》記載,王浚“作大船連舫,方百二十步,受二千餘人。以木為城……自古未有”,太康元年(280)正月,王浚統帥水軍自成都出發,沿江東下,攻伐孫吳。這首詩由史實入手,把王浚的樓船寫得很有氣勢,緊接著描寫了晉軍的勝利發展。東吳末代皇帝孫皓在江防要害之處,用鐵鏈橫鎖長江,又做了許多很長的鐵錐,暗置江中,企圖憑險據守。王浚樓船一到,先用木筏排除鐵錐,又用大火炬燒斷鐵鏈,沉沒工底。接著水師順流而下,孫皓抵擋不住,隻好投降。詩人在西塞山前浮想聯翩,東吳等六朝都曾在金陵建都,也都以西塞山為防守要塞,然而,它們都一個個地亡國了,這裏邊有多少值得吸取的曆史教訓啊!人們想起這些往事就感傷一回,西塞山還是那樣,滾滾長江的寒流在枕靠著它不停地流去,有誰認真地從這些往事中吸取過教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