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煒孟洋二人和大部隊彙合之後,三兩結伴去櫃台托運行李,之後就是安檢了。跟徐煒一起的是他的死黨湯誌誠,一個跟他宿舍門對門,關係好得穿一條褲子的老鄉。徐煒一看到湯誌誠,直接跳到他背上。湯誌誠一邊苦苦支撐,一邊鬼叫起來:“有病啊,跟尼瑪豬一樣沉。”徐煒玩夠了,從他背上下來,拍了拍嚴肅道:“豬招你惹你了,你就說人家沉,母豬聽了不高興的。”湯誌誠也不答話,一把掐住徐煒後頸,狠狠一捏。徐煒當即就服軟了,疼得直喊大哥。兩人一路打打鬧鬧來到南航值機櫃台,在他們之前還排著一長隊人。見還要一會兒才輪到自己,兩人又開始攀談起來。“我聽說之前去澳大利亞的,有人被停飛了!”
湯誌誠苦著臉,似乎被停飛的是他一樣。徐煒心裏一咯噔,去澳大利亞的有他認識的,比他們提前三個月左右,怎麼剛開始就被停飛了。
“知道怎麼回事嗎?”徐煒問道。湯誌誠指著旁邊一隊中一個個子高高的,皮膚黝黑的同伴,說道:“就是老董告訴我的啊,停飛的那人跟他熟,說是solo不過關。”
所謂的solo就是單飛,顧名思義就是讓飛行學員獨自駕駛飛機完成飛行任務。一般開始飛行後一個月會迎來第一次solo,solo之前航校會安排一次考核,隻有通過考核航校才會給學員安排solo如果考核不通過,為了安全著想,航校會讓學員加課,加課完繼續考核直至考核通過。
有的學員在考核中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合格,航校會懷疑其是否適合飛行,學員之後的行程安排也會暫時取消,這就是停飛。
停飛的結果有兩個:一是國內覺得這個學員還能繼續飛行,並願意為他支付加課費用,這樣航校可能會給學員一個機會。二是,國內也對學員失去信心,那他的下場隻能是打包回家,從此告別飛行生涯。
湯誌誠口中在澳大利亞被停飛的估計就是因為solo前考核多次不過,航校失去耐心才被停飛的。
“國內什麼態度?”徐煒追問道,國內的態度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停飛學員的命運。所謂的國內就是NH大學和航空公司。湯誌誠瞅了瞅排在前麵前麵兩個身位的同學,壓低聲音道:“好像學校是想他回國了,估計公司也不會給他出錢的。”
“那他不是完蛋了!?”徐煒不可置信道,那人才去了三個月,這就要回來了?灰溜溜地回國得多丟臉。湯誌誠臉色也不好看,歎息一聲:“可不是呢,學校也真是的,給個機會不行嗎?”
徐煒嗤笑道:“指望學校?跟你說到了國外隻能靠自己!指望學校替你出頭?不可能!”徐煒前一刻還在義憤填膺,下一刻臉就垮下來了。
“我當年著了什麼魔,要做飛行員,那麼難的體檢都讓我給過了,老天爺是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啊。”徐煒雙手捂著臉狠狠地搓著自己的臉,嘴裏傳出含糊不清的話。
“要是我被停飛了,卷鋪蓋回國,那真是臉丟盡了。湯哥,咋辦啊。”湯誌誠仿佛也被徐煒的悲觀情緒感染了,似乎未來的路頓時坎坷了起來,哭喪著臉:“我TMD怎麼知道。”兩人越談越是心酸,一副愁雲慘淡的模樣。
兩人渾渾噩噩地托運了行李,過了安檢海關,尋到登機口,離檢票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徐煒找了個地方坐下,開始撥弄自己的手機。
“哎,煒哥,他們都去免稅店了,你不去?”湯誌誠做到徐煒身邊,手肘推了推徐玉問道。徐煒眉毛一皺,不悅道:“不是說好不叫煒哥了嗎?跟什麼藥似的。”湯誌誠絲毫不以為意,還是嬉皮笑臉的,徐煒知道,他根本沒有聽下去。無奈,徐煒也懶得管了,收起手機,伸著懶腰說道:“那你幹嘛不去?”
“廢話!老子沒錢!”湯誌誠白了徐煒一眼。“那我也沒錢。”徐煒打了個哈欠,明明臨近正午,但是徐玉似乎有了些倦意。徐煒說自己沒錢,湯誌誠一臉的不信。“好了,老子沒心情,如果一年後學成回國再買也不遲,如果…哎…算了,不說了,想想都覺得丟人。”
徐煒心裏極為煩躁,翹起的二郎腿又換了個方向,還是不舒服,不翹更不舒服,徐煒頓時覺得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對。徐煒不吸煙,不喝酒,一時之間也找不出什麼辦法排解心中的苦悶。一旁的湯誌誠好像根本沒有察覺到徐煒的異樣,跟大媽似的嘮叨這油鹽醬醋的瑣事。
“你帶餐具了沒?萬一,美國沒筷子賣呢。”
“香料呢,八角,桂皮,香葉帶了沒?”
聽說美國那裏沒有醬排骨,我特意帶上了。”說這還拍了拍身上的背包。看著湯誌誠如數家珍的介紹自己的行李,徐煒一下子噎住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你可以主動讓航校停飛你,這樣就能早點回國享用各種美食了。”徐煒突然冒出一句來。
湯誌誠一愣,旋即反應過來:“你TMD是咒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