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尋訪原生態(1 / 2)

是怎樣的一個山村,令近百名文學藝術界的朋友們頂著東北十月中旬的微寒,分乘三台大客車和幾輛小轎車浩浩蕩蕩地撲來呢?好在天公作美,昨天還陰雨綿綿,今天送給我們的是陽光明媚。

四麵環山的原小學廢址院內,鮮豔奪目的橫幅“歡迎遼陽市作家來采風”首先映入眼簾,2000多平方米的操場上殘存著幾近枯萎的衰草,五間正房和十間西廂房一碼青磚青瓦,房前屋後種植的茄子、辣椒、西紅柿秧棵多數淒迷地斜倚在地麵上,偶見幾隻綠茄蛋、青西紅柿和紅辣椒掛在歪斜的秧棵上,屁股卻貼著濕濕的地麵。西廂房前很顯眼的壓力水井旁矗立著兩口大缸和一個案台,除了案台上的幾隻不繡鋼盆是現代的東西,整個院落陳舊但不失規整。

此情此景,霎時把我的思緒帶回了少年時老家的小學校,老家是遼陽市燈塔縣西部的平原地區,是個有水無山的大村落。小學校坐落在被一片片大豆、高粱、玉米環繞的村中央,三趟教室共有30多間,一個200米跑道的操場,操場上單雙杠、爬繩、木馬、籃球架、跳高跳遠的沙坑等體育用具應有盡有。我在那所帶帽小學讀了7年書,7年的少兒時光,說不盡的快樂,說不清的遺憾,說不準受到的正統的啟蒙教育對我的成長有多大的促進,又有多少桎梏。從“毛主席萬歲”學起,到1977年走出那所小學時,才知道誰也活不到萬歲。7年裏學工學農練就了一身鐵骨頭,一雙鐵腳板;“批林批孔”、“反擊右傾翻案風”、“評《水滸》批宋江”運動也曾在校園盛行,我們從此知道了孔子和孟子,從大批判中學到了《三字經》,從而引發了讀《水滸》讀《三國》、《西遊記》和寫心得體會文章的興趣。那真是無憂無慮的時光,那是老師的話就是聖旨的時代。我想,這所通明山腳下的寬敞村小學30年前也和我們那差不多吧,雖然這是山區,小學規模小一些,可它與我們那兒同是遼陽市屬的不同縣區,那個年代,政治經濟不會有很大差別的。

作家們站在操場上,三五一夥兒地一邊聽正房門前的台階上獲曹雪芹文學獎《瘋祭》的作者翟恩猛老師的創作經驗介紹,一邊小聲交談,新朋老友難得一聚,喜悅掛在眉梢,歡聲笑語在乍寒的山風中蕩漾。

站在操場上四處望,噢,隻說這山美是不夠的,得說這山有特色,房後的兩個山頭即是通明山。一個是鍋底一樣的平頭,另一個是幾塊巨石林立,恰在山頭後襯托著藍天白雲,越是看越讓你產生無限的聯想。更有采風的作家、藝術家聚在山下的宿營地,攝像機、照相機把他們分成三一夥兒倆一串兒,張張笑臉,歡聲笑語,把沉寂的小學校攪醒了,恰似一群老學生歸來,嚶嚶細語便聚集成課下學生們的嬉笑叫鬧聲,被大氣和山風裹到山間。

隊伍中有位電視台資深記者李偉,風趣健談已知天命的男子,熱情洋溢地對大家說:這座山比千山高,山上有個奇特的洞,洞裏發生過一個美妙的故事——

相傳有一男一女是朝鮮人,起初並不認識。男人因交不起地稅而被官府追殺,逃到通明山上,遇上女人砍柴,女人是心地善良的良家女兒,她熟通山裏的路徑,帶領男人抄小路轉到山頂,眼看追兵跟著爬上山來,女人發現了山頂上的一個小石洞,遂把男人推進洞裏,將亂草堆積在洞口,自己繞到山頂的另一端,躲藏在幾塊石頭的縫隙中,追兵一無所獲,反倒有不慎者落下山崖。男人為報答她,從此在山裏打獵養她,不讓她為生計再做苦力活。二人寄居在山洞裏,終因衣食不豐,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冬日,凍死在洞中。傳說兩具屍體多年不曾腐爛,被後人發現後,移到山坡上埋葬。他們生活過的山洞裏始終通明透亮,故稱此山為通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