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壩寬應該有20米,壩上麵還有橋。”蔣川紅著臉說。

“橋上通車嗎?”記者很疑惑。

“好像有車子,好像車是相反方向開的。”蔣川在解釋。

此刻,大家的心情糟糕得很,每個人都知道這次蔣川的達州尋親之行也許凶多吉少了。記者在寶石水庫與四川省水利廳的專家進行了谘詢,專家說。像蔣川所形容的水庫大壩在國內非常罕見,四川省境內恐怕沒有。

宋先偉在一旁沮喪地看著天空,臉上露出了疲憊神態,記者上前向他詢問到:“你覺得像我們尋親的這種路途前麵是怎麼樣的?”

“前途渺茫。”宋老伯連說話都沒了底氣。

“你發現沒有,他每次到一個新地方其實都在激發他的一些回憶?”記者安慰宋老伯。

“但他這個回憶有時候也是不完全的。”

“會有一些關鍵性的錯誤嗎?”

“對。”

“你在哪方麵有這種感覺?”

“因為他原來跟我講的,他剛到的時候好像沒有講這些東西,他那時候就說,他在家裏說了一點,就是他的母親好像有點神經病,是腦子不大好,經常在吃藥。吃藥的時候他經常到屋裏把他媽媽的藥,就是丸子他經常偷吃,所以他的腦子,他說他的母親腦子成天在家裏不是太好,我估計他可能也有點遺傳,腦子是不是有點不大明白。”

宋老伯的話讓大家多了一層沮喪,難道真像他所說的,蔣川的腦子出了什麼問題。看到老人家極度疲憊和虛弱的身軀,大家建議宋老伯暫停這次尋親行動。

(四)

就在尋親一行離開達州的第二天,記者接到一個從廣東省東莞市打來的電話,電話中一名中年男子說自己就是蔣川要找的父親,而且準確描述了蔣川身上的所有特征。就是因為這個電話,再一次啟動了宋老伯帶蔣川四次入川的尋親之旅。

2006年1月15日23點40分,記者在重慶江北國際機場見到了從廣州乘飛機趕來的這名男子,並在機場與他進行了簡短交流。

“你現在能不能百分之百地確認他是你兒子?”

“從他這個胳膊被燙傷來看就可以肯定啊。”這名中年男子毫不猶豫地說。

“這種巧合有很多啊。”

“那種巧合是沒有的。”

這位男子名叫蔣吉鬆,今年46歲,四川省達州市渠縣人,現在廣東打工。據他說,自己大兒子十年前在家鄉失蹤,至今沒有任何音訊。

“你兒子從小是叫蔣川嗎?”記者繼續問到。

“是。他這個名字從出生後一直到現在就叫蔣川嘛。”

為了穩妥起見,記者讓蔣吉鬆看了之前采訪蔣川的一段錄像,看後蔣吉鬆十分肯定這就是他的大兒子蔣川。

“十年了,難得一遇,我想起來蔣川當時走的時候我腦海裏麵一片空白,很多的話我說不出來。”蔣吉鬆激動地連說話都說不完整了,老淚縱橫。

記者與蔣吉鬆連夜趕到了達州市渠縣。與此同時,宋老伯和蔣川也從武漢乘當日火車正在趕往達州。

1月16日一早,記者與蔣吉鬆回到他家的所在地……達州市渠縣寶城鎮拱市鄉。車剛駛進鄉裏,鄉親們就圍攏了過來,看來他們都知道蔣吉鬆的兒子找到了,一片祝賀聲從車窗外飄來。

途經蔣吉鬆家的路上有一處河流,河上橫跨一座橋,橋麵的形狀及特點與蔣川所描述的水庫大壩有著許多相似之處。在那裏,記者向蔣吉鬆詢問了一些情況:“你家周圍有水庫沒有?”

“隻有我們那個地方有水庫。到那裏去很遠了。”

“大不大?”

“不大,灌溉三四百畝地差不多,就這麼個小水庫。”

“壩上走不走車?”

“不能走車,哪能走車啊。”

“壩有這麼寬嗎?這個橋麵大約有五米寬。”

“沒有沒有。有這個三分之一吧。”

蔣吉鬆的介紹讓記者心裏一陣陣發冷。

從寶城鎮拱市鄉到蔣吉鬆的家龍灣村還要走一段約5公裏的山路,那裏不通汽車,隻能靠摩托車載人前行。在一通顛簸之後,蔣吉鬆把記者帶到了龍灣村村口,蔣吉鬆的二兒子蔣利波已經在路旁等候多時了,他的長相與蔣川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