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神情一黯,眼中泛起一陣失落,五年時光匆匆而過,當年稚氣未脫的童子,如今已是翩翩美少年,自己親眼看著眼前的少年從年少跳脫慢慢變得成熟穩重,如今真要分開了心中卻是有萬分不舍。
想到眼前這名弟子的驚才絕豔,王越欣慰地點了點頭,“劍術終非戰陣之術,你雖天生神力,但若無良師教導,終究會荒廢掉,如今你既已下定決心遠赴遼東拜師求藝,便不可輕言放棄,童雄付雖性情古怪,但卻武藝精絕,精通戰道,你若能得他指點一二,必能受益匪淺。”
王越略一沉吟,慈愛地看著眼前的少年,伸出厚重的手掌輕輕地拍了拍少年的額頭,這是兩人初次見麵的時候王越對他做的第一個動作,那時這少年還是個孩子,手放在嘴裏輕輕吮著,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自己,自己教他使劍,他竟然舉著自己的青鋒劍滿院子亂跑,把院子搞得一團糟,自己當時又愛又恨,回想著五年來的點點滴滴,王越嘴角泛起一絲微笑,眼角有些微微泛酸,強忍住心中的不舍道:“如今五年期限已到,你卻是可以出師了,但你要切記,決不可依仗武勇欺淩弱小,敗壞我師門名聲,否則為師定當親自出山清理門戶,你可聽清?”
少年聽到這裏,眼圈微紅,伏地而跪道:“老師訓誡,弟子日夜不敢忘懷,弟子不在老師身側侍奉,還望老師萬萬保證身體,老師授業大恩,弟子無以為報,請老師受弟子三拜。”說完就以頭磕地,抵地不起,王越連忙上前扶起少年,少年終究年歲還小,抵不過王越神力,王越盯著眼前的少年,似要把眼前的畫麵深深映在腦海中,忽而哈哈大笑道:“大丈夫誌在四方,切莫做婦人姿態,況且為師雖然上了些年紀,卻沒到動彈不得的地步,有你師弟在一旁侍奉,汝可寬心。”
這是那名麵容清秀的少年上前拱手道:“師兄放心,史阿定當日夜侍奉在老師身旁,勿讓師兄掛念。”
少年對自己這名師弟還是頗為放心的,微微點頭道:“有勞師弟了……”
“裔兒……”
時光沉寂,正當少年為離別傷感的時候,忽而聽見遠處有人輕輕喚著自己,少年撇過頭,滿頭青絲飛揚,隻見一個身穿青色儒袍的中年人佇立在那裏,眉眼與少年有幾分相似,兩鬢卻有些斑白。少年見到來人,趕緊上前見禮道:“裔兒拜見阿翁。”
這少年正是蕭裔,歲月匆匆,十年已過,雖然年僅十歲,但蕭裔身子卻已有六尺高,看起來足有十五六歲的年紀。蕭裔自小博聞強識,五歲時入小學,通習《孝經》,又拜大俠王越為師,學習劍術,晚上隨蕭獻習音律,熟讀經史子集,是雒陽有名的神童。
王越看見蕭獻站在門口,連忙上前行禮道:“王越見過蕭君。”
蕭獻上前扶起王越,“王師請起,王師授業之恩,獻在此謝過了。”說完便向王越作了一揖,王越是當世有名的大俠,在江湖上名望頗高,又是自己兒子的老師,蕭獻從來不敢自持身份對王越無禮。
王越扶起蕭獻道:“蕭君客氣了,越慚愧,卻是沒什麼好教給令公子了,今日越是特地來向蕭君請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