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往事仍曆曆(2 / 2)

他們都在逃避,逃避一些他們明知道存在,卻永遠都不肯承認的問題。於是,他們把所有的問題歸結為信任,難道有了信任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麼?

那是否會有人想過,沒有信任的根源到底是什麼呢?

“你知道外麵的人都在怎麼說我麼?你隻要出去說上一句,就能頂過我說千萬句,你明白麼?!”他喝醉了,在他第一次戰敗乾坤灣的時候。自從接替景軍之後,這是他的第一次慘敗,謠言又一次侵吞了他所有的防線,即使他隱藏的再好,終究願意選擇在鳳鸞的麵前脆弱一次,哪怕能換來她的一絲心痛與憐惜,他都會覺得滿足和心安。

“老爺喝醉了。”她想要看淡這一切,卻始終耿耿於懷。

這麼些年,他努力地證明著自己的能力,努力地證明著他對她的承諾,可她卻覺得這樣的日子隻是讓他們漸行漸遠,她不是不信任他,而是她已經沒有機會再選擇信任了。

“是!我是喝醉了,我醉得都不在認識你了,你還是我當年認識的鳳鸞麼?你還記得我們的誓言麼?鳳鸞,你看著我,我是阿浩啊,你不記得了麼?”他的語無倫次帶著些許哽咽,不知是醉是醒。

“老爺……”

“我是阿浩,鳳鸞,我是阿浩啊!”他緊緊握住她的手,生怕一個不留神就會將過去的美好全部拋卻。

她想喚他的名字,隻是,再也開不出口……

“你為什麼還是不信我,為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了,我到底……”他踉蹌地摔倒在地,雙眼通紅地望著站在一旁的鳳鸞。

兩雙淚眼,都是為對方流下的淚。

“老爺……”她頓了頓,“早些休息吧。”她轉身離去,有留戀,卻不願回頭。

他突然從背後摟住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他拽到身前,俯身吻去。她要掙紮,卻在他侵略的吻下變得手足無措。

他的手肆意地拂過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醉意剝奪了他最後的理智與儒雅,他像是一頭剛剛掏出囚籠的野獸一般,努力地證明著自己昔日的強壯。

“你這是做什麼?”鳳鸞終於使勁推開了他,她將身上的紗衣重新遮上,憤怒地望著麵前的丁浩。

“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丁浩沒有了任何理智,他猛地撲了上來,強壓在了鳳鸞的身上,雙手不隻是因為酒醉還是激昂變得滾燙,他的撫摸灼傷了鳳鸞的肌膚,也傷透了她的心。

她不再躲閃,仍由著丁浩的肆虐與狂妄,她麻木地承受著他的一切,眼角劃過一抹晶瑩,掉落了屬於他們的所有眷戀。

她從來知道,沒有一條路能讓他們回到過去,隻是她的阿浩從來都不明白,信不信任都改變不了那年的單純與美好。

因為他不再是她的阿浩,卻隻是這景軍的主帥。

哦,不,現在是丁閥了。

“叫景熙好麼?”景熙落地後的七天,丁浩才現身她的院落,他抱起他們的兒子,像是隨口說出了名字。

“恩”她的手拂過小景熙稚嫩的肌膚,望著眼前這個尷尬出生的兒子。

丁浩將景熙遞給奶娘,還想跟鳳鸞說些什麼,可她眼神間的渙散卻令他不知從何說起。

他能說什麼?告訴他,這個兒子的出生伴著自己無限的後悔與懊惱?

他有時也會想,也許,自己扯個耳朵,扮個鬼臉,把鳳鸞逗得笑出聲來,一切的陰霾都會過去,如果是那樣,那該是多好。

他嘲笑著自己的想法,無奈地離開了這個充滿著可笑的院子。

“景熙……”她怎能不明白這個名字的意思,昔日的美好,隻是他們兩人共同的奢望。

景熙的出生似乎將那一夜的不堪遮蓋,她並不排斥這個兒子,反而更加憐惜他,因為他生來就是有缺憾的,一種隱隱的缺憾,也許,是因為有他的那夜是那樣的不美好。

丁浩很少來她的院子,她獨自守護著這種殘缺的美,每當快要忘記那樣不完美時,丁浩就會出現,像是要提醒她,想忘卻永遠也不能忘。

“夫人……”風行的話讓鳳鸞從回憶中掙脫,回到了兒子的信上。她將信扔入火盆燒毀,吩咐道:“我沒有什麼要吩咐的,告訴二公子,一切安好即可。”

風行愣了愣,不再多問,便匆匆趕回去複命。

她隻是不敢在寫下那樣的一封回信,她不想親手將自己的兒子再推向懸崖邊,十五年前她不得不這麼做,而今,她堅信自己的兒子會懂她。

十五年了,她的兩個兒子,是否真的都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