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賓起身穿上衣服,走到門口,隻見大門敞開著,門廳的門也開著。
他的心十分氣憤,他又返回了臥室,越想越生氣,費了這麼大工夫得到了子爵的記事本,就這樣被卑鄙的竊賊偷去,沒有什麼事情比這更讓羅賓感到屈辱了!
“這個混蛋竟然趁著我睡熟的時候把記事本偷走了,你真是有本事。”
羅賓相信,能偷走他東西的人一定是個神秘莫測的對手。
突然,桌上的電話鈴響了,羅賓拿起來了話筒。
喂!知道我是誰嗎?昨天你來與我會麵,我沒來得及款待你。我心裏覺得很是過意不去,因此,昨天晚上我來拜訪你。我留了你的名片,上麵寫著你的家庭住址和電話號碼。我勸你換一換你的鎖頭,因為我有能打開你的門的萬能鑰匙!
“我來到你的臥室時,看你正在睡覺,我不願驚醒你的美夢,但我深夜造訪,覺得應該拿點東西留念,於是就把這本破破爛爛的舊記事本拿回來了。你好像對這個記事本很在意,但是我看了一下,也覺得它很有意思,就覺得把它帶在身邊……”
這時,說話人的聲音突然尖厲起來:
“你馬上搭乘特快火車,從巴黎出發,到風景優美的凱莫湖或者威尼斯去!”
“要是我不去呢?”
“你會後悔的,聽我的話快到美麗的意大利吧!”
羅賓二話沒說,掛了電話立馬準備衣物,乘上汽車快速離去。這段時間以來,因為空氣幹燥,車子經過的地方總是塵土飛揚,車身前麵的玻璃上罩上了一層灰。
他要去的地方是諾曼底,車子飛快地來到了恩佛爾市,在比克娣娃門口停下了車。聽到響動的布羅諾飛奔到門口來迎他。
“那個老人身體怎麼樣了?”
羅賓迫切地想知道現在老管家的情況,因而對布羅諾大喊道:
“噓,別出聲……老大,他很好,他正在睡覺。”
“他什麼也沒有對你說嗎?”
“沒有。”
“他現在怎麼樣了?”
“大有好轉,不太疼痛了,他這會兒睡得正香。”
“比克娣娃去哪兒了?”
“買東西去了。不去思佛爾市,根本就買不來紗布,繃帶等東西……我覺得她也應該回來了。”
“報紙上刊登了城堡老管家突然失蹤的事了嗎?”
“是的,已經在當地的新聞版上刊登了。上麵說,城堡裏的老管家倍爾那堂失蹤了,也許是得了健忘症,稀裏糊塗地走丟了。”
“報紙上有城堡主人被迷魂藥迷住的消息嗎?”
“沒有。”
說完,兩個人向樓上走去。老管家倍爾那堂已經從睡夢中清醒了,凝神盯著他們兩個。
羅賓把手溫柔地搭在老人的肩上,說道:
“老人家,你醒了嗎?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勞爾·達畢那克,是我把你從城堡地下通道救回來,並把你帶到這兒的。我還找了個大夫為你療傷,又讓我的奶媽來照顧你,但現在你要幫我點忙了。”
老管家好像不認識羅賓一樣,他那灰暗的眼睛被長長的眉毛半遮著,目光凝滯地盯著羅賓。
“倍爾那堂先生,你要幫幫我,這不僅僅是幫了我,同時也是幫助你!”
羅賓在倍爾那堂麵前蹲下,又用低沉的嗓音說道:
“我已經看到那三個在隧道中對你下毒手的強盜了。他們個個都陰險狡詐、作惡多端,他們千方百計地想要找到你。那個強盜行蹤詭秘,他想通過更高超更大膽的方式抓獲你,而且還要更加嚴酷地拷打你,逼你將玄機說出來,隻要你把那秘密一五一十地跟我講,你就不會有任何性命之憂了,我發誓。請你相信我吧,快告訴我這一切吧!”
倍爾那堂可能是沒有聽明白羅賓的話,呆呆地望著羅賓。
“我要你將‘血’字之謎告訴我。”
倍爾那堂的臉上突然失去了血色,他呼吸緊迫,牙關緊咬。羅賓反複地問了好幾次“血”的問題,他都裝作不知情似的閉緊了嘴,不說一句話。
羅賓再三地問他“誰的血”,但倍爾那堂默默無言。羅賓仿佛在對著一尊雕像在提問,他無奈地盯著老人的臉龐。不一會兒,倍爾那堂也許竭盡全力想守住沉默,他的臉頰上淌下汗珠來。羅賓用手帕為他拭去汗水,他的氣息才漸漸均勻了起來,慢慢地睡過去了。大概是因為賈塞隆男爵的嚴刑逼問,老人承受了巨大的痛苦,體力已然耗盡,所以他又昏昏地沉入了夢鄉。
“多可憐的老人啊!現在他的身體這麼虛弱,等過一段時間再去向他詢問那惱人的‘血’字之謎吧!”
於是,羅賓輕輕地從房裏出來了,布羅諾正等在那兒。
“老大,情況如何?”
布羅諾焦急地問道。
“不太好,他好像對我有戒備一樣,不是很相信我。”
羅賓皺著眉頭說。
“他也許以為老大你和那些壞蛋是一夥的,所以才不肯告訴你!”
“也許是這樣,他記不起我來了,所以不敢說出秘密。這個‘血’字之謎當中,一定是玄機重重!他又是一個倔強而頑固的老頭兒,被我問煩了,他睡過去了。不過,我發誓一定要千方百計地將秘密解開。你現在就為他醫治燙傷,而且還要保證他的安全,我猜想那些強盜很有可能會再次綁架老管家,你必須要小心提防他們。還有一件事,我馬上要去一趟尤那畢爾城堡。”
過了20分鍾,羅賓身著帶吊帶的華麗上衣,胸前掛著一部柯達相機,打扮成了一個年輕有為、風度翩翩的攝影記者。他吻了吻剛剛采購歸來的比克娣娃。
“比克娣娃,到傍晚時分,我就回來,這次行動一點兒危險也沒有。我想吃你最得意的蛋包飯,請你準備好吧。”
他跳上灰土狼藉的汽車,一溜煙兒地往尤那畢爾城堡駛去。羅賓手握著方向盤,心裏暗忖著,一定要將“血”字之謎解開。
“那本記事本裏麵一定寫著解開尤那畢爾城堡秘密的唯一途徑,那麼重要的東西,竟由於我的粗心大意而被賈塞隆男爵又搶了回去。男爵為了得到古堡的玄機,竟不惜以殘害老管家為代價,甚至還要置他於死地。像他這種凶狠陰險的小人,正是我最痛恨的人。我一定要奪回記事本!”
羅賓敏捷的大腦正如他那優良的汽車發動機一樣,在高速運行著。
“一旦‘血’字之謎被我知道了,那麼所有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羅賓開著車來到了城堡的門前。
他將車子開進旁邊的樹林裏,然後向門裏走去。
夏日炎炎,門口的小石子被烈日烤得閃閃發亮,但羅賓已經想不了那麼多了。小石子路曲曲折折地向前蜿蜒,距離門廳正麵還有老遠,在道路的兩邊,枝繁葉茂的樹林排列著。
突然,從森林的對麵傳來了汽車的響聲,羅賓一閃身躲入大樹背後。
一部黑色的轎車,從石子小路的盡頭飛駛而來,風一樣閃過羅賓的麵前,羅賓一下子瞅見了駕駛座旁邊的老人有著棕紅色眉毛,而且神情凝重。
“前幾天晚上,在城堡裏那個被迷藥迷昏的城堡主人不就是他嗎?他不就是尤那畢爾·法蘭斯嗎?這樣說來,我調查起來更容易了,他既然已經離開城堡了,我就能隨意地在城堡裏開展調查了。”
羅賓箭步往裏麵走,在門廳前麵,他見到了一個警察正和一個中年女人說著話。那女人手提竹籃,籃子裏頭盛滿了剛剛買來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