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尋找貝朗熱爾(2 / 3)

“馬西涅克,是我,維克托裏安·博格朗。您有什麼話要對我說麼?”

他抬起眼皮,用混濁的眼睛看了我一下,接著又合起來。他結結巴巴地說:

“一封信……一封信……縫在衣服裏……”

我摸摸他那隻剩下一些碎布的外套。馬西涅克有道理把信縫起來,因為其他的文件全都從他的口袋裏掉出來了。

我立即在信封上看到我的名字。

“打開……打開……”他喘著氣說。

我打開了信封。信裏隻有倉促地用粗大的筆體寫下的幾行字,這幾行字我隻來得及看第一行,上麵寫著:貝朗熱爾知道那公式……

“貝朗熱爾!”我大聲說,“她在哪兒?您知道她在哪裏?”

我立即感到這樣大聲說出她的名字是不謹慎的,於是我便俯身下去,把耳朵湊近以便聽到馬西涅克最後的幾句話。

他幾次重複說:“貝朗熱爾……貝朗熱爾……”想努力對我作出回答,但也許他的記憶力已不許可。

他的嘴唇抽動著,發出更像是喘氣的嘶啞聲,但我還是分辨出一些字眼:

“貝朗熱爾……城堡……普雷——邦尼城堡……”

雖然當我們的精神集中在一種思想上時十分緊張,但我們還是能感到四周的許多事物。當我站立起來,低聲重複“普雷——邦尼城堡……普雷——邦尼……”時,我模糊地感覺到另外還有一個人也聽見了馬西涅克給我提供的地址,這感覺越來越強烈。後來我又發覺,由於這人在我旁邊站著,他看到了馬西涅克的信的開頭,像我一樣。這個人巧妙地掩蓋著臉部的麵罩,忽然在我眼前落下,韋勒莫蒼白的麵孔顯現出來。

我向四周看看:這人正從圍著我們的好奇的人群中擺脫出去,跳過攢動的人群。我大聲呼喚,我叫喊他的名字。我拖著警察去追趕,但已來不及了。

這樣,韋勒莫這個無情的敵人,他曾不惜采用苦刑對付馬西涅克,想從他那裏獲得我叔叔多熱魯的公式。現在他知道了貝朗熱爾掌握著這公式!他還同時知道了貝朗熱爾躲藏的地方,這是他以前不知道的。

這普雷——邦尼城堡……它在什麼地方?在法國什麼地方,貝朗熱爾在她的教父被殺後躲藏起來了?大概這地方離巴黎不遠,因為她曾有一次要求我去救她,而且前一天還到圍地來過。但即使不遠,怎樣去呢?在巴黎四周,有上千的城堡。不過我想,事情的結局會是在這城堡中。一切可能完蛋,一切也可能挽救,但一定要到那裏去。即使神奇的銀幕被消滅了,我從馬西涅克那裏還可以獲得恢複它的辦法,但我得到那裏去。我得今晚或黎明時到達,否則韋勒莫會控製住貝朗熱爾。

整整一個夜晚我到處打聽。我查地圖、年鑒、圖片。我詢問,打電話。一點有關普雷——邦尼城堡的情況都沒有。

在經過一個激動的夜晚後,到了早上,在更係統地考慮了情況後,我想到要在我知道貝朗熱爾曾去過的地方尋找。我搞到一輛汽車,讓人把我帶到布吉瓦勒那個方向。

我沒有懷著多大的希望,但我擔心韋勒莫在我之前發現貝朗熱爾躲藏的地方,因而心急如焚。我不停地對自己重複說:

“對的……我走的路是對的……肯定我會找到貝朗熱爾,那強盜不會碰到她的一根頭發。”

我對少女的愛情突然擺脫了一切毒害愛情的懷疑,我不再考慮那些細節,不再困惑於解釋她的行為,也不再去尋找對她有利或無利的證據。即使她的吻沒有拭去在我心中一切不好的回憶,但是她遭到的危險已使我恢複了信心和柔情。

我最初到阿弗雷城、到馬恩、到沃克雷鬆去調查,都沒有任何結果。在這些地方,無人知道普雷——邦尼城堡。到聖克盧也同樣地失敗。但在那裏的一間旅店裏,通過一次偶然的詢問,我尋找到了韋勒莫的蹤跡。有人回答我,這是一個經常坐著汽車從布吉瓦勒公路上經過的臉色蒼白、身材高大的男人,就在這一天早上太陽升起時,有人還看見他在村莊外走來走去。

他們描述得非常清楚,我肯定那人的確是韋勒莫。他比我早四小時到達,而且他知道到什麼地方去。他愛貝朗熱爾!這有力氣和勇氣的強盜,早四個小時到,在最後賭上他的孤注一擲!誰能阻止他?有什麼顧慮?占有貝朗熱爾,把她抓在手中,強迫她說話,這一切現在都易如反掌。

他愛上了貝朗熱爾!

我記得,當時我曾用拳頭敲打旅舍的桌子,並生氣地大聲說:

“不,不,這不可能……我說的那城堡該是在這一邊……我需要有人指示道路……”

從那時起,我再也不猶豫了,一方麵是因為我到這地區來沒有錯,另一方麵,我知道韋勒莫已經聽到馬西涅克的話,並且因為曾在這裏住過而熟悉這個地區。他已在黎明後開始行動了。

一些人聚集在旅舍前。我提出很多問題,但都得不到回答,我的心情越來越焦急。最後有一個人對我說,有一個十字路口有時被稱為普雷——邦尼,它在三四公裏遠的聖居居法樹林中。從那裏有一條大路通向一所樣子相當樸素的新房子,那裏住著一對年輕夫婦:隆謝羅勒伯爵和伯爵夫人。

我真切地感到,我的意誌激發了對這事件的有利因素,可以說是創造出了我可以到達的陌生的城堡,我應立即到那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