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潰退(2 / 3)

“情況稍有不對,我就了結他。”

於是他出招了,裝著開玩笑似的說道:

“在我看來,您並不像仆人說的,去了勒瓦瑟小姐的房間。”

“仆人是照我的吩咐說的。我在自己臥室裏,就在三樓。不過,我想把事情了結後才下來。”

“了結了?”

“了結了。弗洛朗斯·勒瓦瑟和加斯通·索弗朗都在我房裏。捆住手腳,塞住嘴巴。您隻需要把他們帶走就行了。”

“加斯通·索弗朗!”韋貝爾叫道,“那麼,有人看見他進來了?”

“對。他就住在弗洛朗斯·勒瓦瑟這裏。他是她的情人。”

“哈!哈!”副局長嘲笑道,“她的情人!”

“是啊。馬澤魯隊長讓人把弗洛朗斯·勒瓦瑟叫來,好避開仆人問到她。索弗朗預計會逮捕他的情人,竟膽敢跑來,還想從我們手中把她搶走。”

“你們把他製服了?”

“對。”

顯然,副局長並不相信這一番話。他通過德斯馬利翁先生和馬澤魯隊長,知道堂路易喜歡弗洛朗斯。而堂路易這樣的人,他是不會把自己喜歡的女人交出去的,即便是出於嫉妒也不會這樣做的。他不免更加小心了。

“您這樣做實在是太漂亮了。”他說,“領我去您房裏看看,製服他不容易吧?”

“也不太難。我拿下了那匪徒的武器。不過馬澤魯拇指上挨了一刀。”

“不嚴重吧?”

“嗨!不嚴重。他到附近的藥房上藥包紮去了。”

副局長停住腳步,十分驚訝:

“怎麼?馬澤魯沒有和兩個俘虜待在您房裏?”

“我沒跟您說他待在那裏吧?”

“沒有。可是您的仆人……”

“我的仆人弄錯了,馬澤魯在您來之前幾分鍾出去了。”

“這就怪了。”韋貝爾觀察堂路易說,“我手下那些人都還以為他在裏麵呢。他們沒有看見他出去。”

“他們沒看見他出去?”堂路易裝出著急的樣子。反問一句,“那他在哪兒呢?他明明跟我說要去包紮一下傷口的。”

副局長越來越感覺不對勁了。顯然佩雷納是想讓他去找馬澤魯,好把他打發走。

“我派一個警察去找。”他說,“藥房遠不遠?”

“就在旁邊,布高涅街。再說,可以打電話去問。”

“對!可以打電話去問。”副局長囁嚅道。

他不明白這裏會不會有什麼圈套。他像一個完全不明事理的人,慢慢向電話機那邊走去,還一邊擋著堂路易的路,不讓他溜走。

堂路易退到電話機旁,似乎是被人押著似的,一手摘下話筒,說道:

“喂……喂……薩克斯24—09……”

他用另一隻手摸著牆壁,用剛才從桌子上拿來的小鉗子敏捷地把一根電話線剪斷了。

“喂……喂……24—09……是藥房嗎?……保安局的馬澤魯隊長在不在你們那裏?嗯?什麼?您說什麼?這真是可怕!您能肯定嗎?傷口有毒?”

副局長本能地衝過來,一把推開堂路易。堂路易碰到護壁板,正好在鐵幕下方。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韋貝爾抓起話筒。聽說馬澤魯的傷口有毒,他一下慌了神:

“喂……喂……”他對著話筒叫道,一邊還監視著堂路易,打著手勢命令他不要走開……“喂……喂!怎麼搞的?我是保安局副局長韋貝爾……喂……馬澤魯隊長……喂……說話呀,混蛋!”

他猛地扔掉話筒,看著電話線,終於發現了斷頭。他轉過頭,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

“媽的,我上當了。”

佩雷納站在他後麵三米遠的地方,懶洋洋地靠在門洞的牆壁上,左手慢慢伸到背後,摸到了機關。

他對著他微笑。善意地微笑著。

“別動!”他用右手示意韋貝爾副局長別動。

韋貝爾沒有動,這微笑比威脅更讓他覺得可怕。

“別動。”堂路易又說了一遍,那聲音無法形容,“你不用擔心……不會痛的。隻不過是小孩子不聽話,關五分鍾黑屋子罷了。您準備好啦?一、二、三,好嘞!”

他身子一閃,手指使勁一按機關,沉重的鐵板“嘩啦”一下落了下來,把副局長關在裏麵。

“兩億元失掉了。”堂路易冷笑道,“這一下蠻漂亮,隻是有點貴。永別了,莫寧頓的遺產!永別了!堂路易·佩雷納!現在,勇敢的亞森·羅賓,你要是不想遭到韋貝爾的報複,就趕緊走吧,而且要把門窗關好。一、二,一、二……稻草,牧草……”

他一邊念著,一邊在裏麵鎖上客廳通往二樓前廳的門,然後走回工作室,關上通往客廳的門。

這時,副局長拚命捶門,又大聲叫喊。聲音從敞開的窗戶傳出去,外麵的人可能聽見。

“副局長,您別叫了。”堂路易叫道。

他掏出手槍,開了三槍,有一槍打在玻璃上。然後他從小門走了出去,那小門是實心的,他小心地把門鎖好。現在他來到兩個房間外麵一條通往前廳的過道。

過道通往前廳的門十分高大。他打開門,藏在門後麵。

聽到槍聲和人聲後,警察一齊衝進了樓內,迅速地上了樓梯。他們上到二樓,穿過前廳,發現客廳門是關著的。隻有一張通往過道的門是開著的。副局長的呼喊從過道的盡頭傳了過來。六個士兵一直衝進過道。

最後一個士兵轉過彎,進了工作室以後,堂路易輕輕地把門推上,關緊,像別的門一樣鎖好。和副局長一樣,六個警察也被關在裏麵了。

“這下都成了甕中之鱉了。”堂路易低聲道,“他們至少五分鍾之後才能明白自己的處境,他們才會想到去開門,想辦法去砸門出來。二五分鍾之後我們早就跑遠了。”

他碰到兩個慌慌張張跑來的仆人。一個是司機,一個是膳食總管。他扔給他們兩張一千法郎的鈔票,對司機說:

“快點發動汽車,不要讓任何人靠近汽車攔住我的去路。假如我能坐上汽車出去的話,我再賞你們兩千法郎。對,就像這樣,別像個傻子似的。還有兩千法郎,等著你們賺哩!兩位,快去吧!”

他自己也不顯得急躁,仍舊不慌不忙地上到三樓。邁過最後幾級樓梯,他禁不住一陣狂喜,大叫道:

“勝利了!道路打通了!”

對麵就是小客廳的門。

他打開門,又說了一句:

“勝利了!可是一秒鍾也不能耽誤,快跟我來。”

他走進去。

他在肚子裏罵了一句。

可是房間裏一個人也沒有。

“怎麼回事?”他張嘴結舌道,“……這是什麼意思?……他們走了……弗洛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