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芝麻開門!(2 / 3)

“可是你們找不到他。”

“找得到的。”

“假如能找到的話弗洛朗斯·勒瓦瑟會被他殺死的,弗洛朗斯·勒瓦瑟將是他害死的第七條人命。難道您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況發生嗎?”

瓦朗格萊稍停了停,又說:

“照你的意思,與所有表麵跡象相反,與總監先生很有理由的懷疑相反,弗洛朗斯·勒瓦瑟是無罪的?”

“啊!她是絕對無辜的,總理先生。”

“你覺得她可能會被那個人殺死?”

“是的,她有可能會被殺死的。”

“難道你喜歡弗洛朗斯·勒瓦瑟?”

“是的。”

瓦朗格萊高興地微微一顫。亞森·羅賓竟然戀愛了!他竟然為了愛情行動了!而且坦白了他的愛情!這是多麼有趣的奇事!

他說:“我每天都在關注莫寧頓遺產案的進展,所以案子的每個細節我都很清楚。你完成了一些了不起的事情,先生。很明顯,假如沒有你,這樁案子仍將是一片混沌。但是,我也應該指出,這裏麵也有一些失誤。特別是這些失誤竟然是因為你造成的,這讓我覺得很驚訝。不過當我知道你的所作所為是為愛情所支配、所驅使時,這些過失就容易理解了。另一方麵,盡管你肯定弗洛朗斯·勒瓦瑟無罪,可是她的行為,她的繼承人身分,她出人意料地從療養院逃走這一事實,都使我們疑心她充當了什麼角色。”

堂路易指著掛鍾。

“總理先生,時間快到了。”

瓦朗格萊哈哈大笑。

“好一個怪人!堂路易·佩雷納,我不是個全權的君主,我覺得遺憾。不然,我要請你當我的秘密警察頭子。”

“前德國皇帝已經向我提供過這個職位了。”

“那麼?”

“我謝絕了。”

瓦朗格萊高興得臉上開了花。當掛鍾指向七點三刻時,堂路易著急了。瓦朗格萊不再閑話,坐了下來,進入正題,聲音也變得嚴肅,說道:

“堂路易·佩雷納,從你再度出山的第一天起,也就是絮謝大道謀殺案發生的那天起,總監先生和我,我們就注意了你的身分。佩雷納就是亞森·羅賓。我們不想讓死去的亞森·羅賓複活,並且對你提供某種保護,我相信你肯定明白這麼做的原因。總監先生也和我的意見一樣,你做的工作是有益於社會的,是正義的事業。而你的合作對於我們又十分寶貴,因此我們會盡一切努力幫助你免除煩惱。既然佩雷納幹得出色,我們就對他是否是亞森·羅賓閉口不提。不幸……”

瓦朗格萊又停了一下,然後說:

“不幸的是,昨天晚上,一封揭發信送到了總監先生那裏,內容寫的很詳細,上麵還附有一些可靠的證據,證明你就是亞森·羅賓。”

“肯本不可能!”堂路易嚷起來,“亞森·羅賓死了!誰也沒有證據可以證明他還活著。”

“就算是吧,”瓦朗格萊同意道“可是這並不能證明堂路易·佩雷納還活著。”

“總理先生,堂路易·佩雷納活著,十分合法地活著。”

“也許可能是吧。但是有人卻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誰?隻有一個人有這樣的資格,假如是他說的話,那他就把自己也斷送了。我想他不會這樣愚蠢。”

“這樣愚蠢?不。你說他相當狡猾,我倒同意。”

“他就是卡塞雷斯,秘魯公使館的專員。”

“對。”

“可是他現在在外旅行呢!”

“可以說是在外潛逃!他貪汙了公使館的錢。不過,在出逃之前,他簽了一份聲明,昨晚寄到我們手上。在這份聲明裏,他承認幫你製造了一個叫堂路易·佩雷納的身分。這是你寄給他的信,這是證明他的揭發確鑿無疑的文件。隻要檢查這些信件就可以證明真相:要麼你是堂路易·佩雷納;要麼你就是亞森·羅賓。”

堂路易氣得渾身發抖。

“卡塞雷斯這混蛋隻是個工具,”他咬牙切齒地罵道,“是別人躲在他背後,收買他,讓他行動。就是那凶手本人,我識破了他的手法。在關鍵時刻,他又一次想擺脫我。”

“我倒覺得這是他自願的。”總理說,“按照一起寄過來的信說,他的那些材料隻是一些照片。今早你要是沒有被捕,那麼今晚那些材料的原件就會送到巴黎一家大報發表。我們對此可不能掉以輕心。”

“可是,總理先生,”堂路易叫道,“既然卡塞雷斯在外國,買下材料的凶手又逃跑在外,來不及把他的威脅付諸實行,因此,不必擔心材料送到報館了。”

“就你知道什麼?那個人肯定采取了防範措施。說不定他還有同謀呢。”

“他沒有。”

“你怎麼知道沒有?”

堂路易注視著瓦朗格萊,說:

“總理先生,您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雖然我們受到卡塞雷斯的威脅,壓力很大,總監先生還是希望盡可能弄清弗洛朗斯·勒瓦瑟扮演什麼角色,所以昨天晚上並沒有中斷你的調查。可後來追查沒有結果,他才希望至少趁堂路易還在我們控製之下時逮捕亞森·羅賓。要是我們放了他,那些照片肯定會發表,你就會發現我們在公眾麵前被置於何等荒唐可笑的境地。而恰巧在這時候你要求我們放了亞森·羅賓。可是你要明白這樣做是非法的,是很隨意的,讓人不能承受的。所以我們隻好拒絕你的要求。”

他不說話了,過了幾秒鍾,又補充一句:

“除非……”

“除非什麼?”堂路易問道。

“除非,除非我們交換,你不向我提出那樣特別奇怪的建議,我就可以不顧那荒唐事可能招來的麻煩,釋放亞森·羅賓。”

“可是總理先生,我覺得,要是我把真正的罪犯,謀殺……的凶手給您送來……”

“這事不用你辦……”

“總理先生,如果我向您保證,任務一完成,我就立即趕回來,投案自首,再進監牢呢?”

瓦朗格萊聳聳肩膀。

“以後呢?”

又是一陣沉默,兩人互不相讓。很明顯,瓦朗格萊這樣的人是不會隻相信諾言的。他相信的是看得見,摸得著的好處。

堂路易又說:

“總理先生,您也許會允許我把為祖國幹的幾件事計算在內?……”

“你仔細說來聽聽。”

堂路易在房間裏走了幾步,又踱到總理先生對麵,說:

“總理先生,一九一五年五月,傍晚時分,有三個男人來到帕西碼頭的陡坡,那兒有一堆沙子。幾個月以來,警方在搜查一批裝了三億金法郎的袋子。那是敵人在法蘭西耐心收購的,正準備運出去。三人中,一個叫瓦朗格萊,一個叫德斯馬利翁。第三個人是他們邀請過來的,他請瓦朗格萊部長用手杖戳戳沙堆,那些金子還在那裏。幾天以後,已決定與法國聯盟的意大利,收到了一筆四億金法郎的預借款。”

瓦朗格萊似乎大吃一驚。

“誰也不知道這段曆史。是誰告訴你的。”

“第三個。”

“第三個,他叫什麼名字?”

“堂路易·佩雷納。”

“是你!是你!”瓦朗格萊叫道,“發現藏金地點的原來是你?在那兒的人竟然是你?”

“是我,總理先生。您當時還說要給我報酬。可我今天才來要求報酬。”

總理充滿嘲弄意味地笑了幾聲,回答道:

“今天嗎?你的意思是說四年以後?太晚了,先生。一切都結清了。戰爭結束了,別翻那些陳年舊帳了。”

堂路易顯得有些困惑,不過他繼續說道:

“一九一七年,薩雷克島發生了一些讓人不能接受,駭人聽聞的慘案。我相信總理先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不過堂路易·佩雷納的幹預,他的方案……您肯定不知道……”

瓦朗格萊擂了一下桌子,提高嗓門,親密地呼喊著對方的名字。這表明他的態度有了變化:

“行嗬,亞森·羅賓,幹得好哇!你要真打算贏我,該付出的代價就得付!你跟我提到過去或將來幹的事。你以為對亞森·羅賓來說,我瓦朗格萊的良心就能被收買了?做夢去吧!你也不想想,你做了那麼多的案子,尤其是發生了昨晚的變故之後,那你和弗洛朗斯·勒瓦瑟在公眾眼裏早已是製造這場慘案的主犯了。我說什麼?是真正的唯一的罪犯。如今弗洛朗斯還潛逃在外,你卻要我釋放你!就算行吧,可該死的!開個價吧,別猶豫了。”

堂路易又開始走過來走過去。他心裏在做最後的思想鬥爭。當他正要說出賭注時,又有些猶豫,欲言又止。最後,他停下步子,打定主意。既然必須付出代價,那就付吧。

“總理先生,我不討價還價。”堂路易肯定地說,麵容姿態都極為坦誠,“我要向您贈獻的,肯定是極不同凡響極其巨大的禮物,遠遠超出了您的想象。可是這禮物就是再不同凡響再大,我也不吝惜它,因為弗洛朗斯·勒瓦瑟的性命岌岌可危。不過我的想法是,我想尋求一種受損失最少的交易。但是您說的話讓我失去了信心。我就隻好按照您所要求的那樣,把牌攤在桌上打。”

聽到這話後,總理心中一陣狂喜,不同凡響極其巨大的東西!這會是什麼東西呢?有什麼東西配得上這種形容詞呢?

“說吧,先生。”

堂路易坐在瓦朗格萊對麵,這時,他們兩個就像一對平等談判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