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F……M……R……(2 / 3)

羅賓按響門鈴。房門被老傭人打開了。

“您好!”羅賓興衝衝地問候道。

他推開老人,在貝爾納丹身後關上了房門。

“怎麼……先生們。”傭人喃喃著。

“別惹我們發火。”羅賓警告說,“你的主人們走啦,現在你一個人在家。你不願意別人傷害你,那麼你就老老實實地聽話。否則,就堵上你的嘴,把你捆起來。明白嗎?”

“可是沒有什麼好偷的啦。”

“誰告訴你我是來偷東西的啦!我們隻是來參觀一下,前麵帶路。”

可憐的人怕得不得了,貝爾納丹隻好抓住他的肩膀扶了他一把。

“從客廳開始。”羅賓命令道。

他們走了進去。羅賓注意力高度集中,長時間地看著家具和圖畫。

“您不搜查嗎,老板?”

“我不正在搜查嘛。”

“我如果是蒙代伊。”他想,“那麼,我知道,隻要我一轉過背去,貝阿特裏斯會到處找的。那麼,這裏不可能有一件東西沒被摸過、沒被仔細檢查過。抽屜都是空的;圖畫也都被觸摸過了;牆也被敲過聽過了……怎麼辦呢?”

他們走進書房時,羅賓想起來,把隱秘的抽屜打開,它已經空了。然後他們又走進飯廳,走進廚房。

“我們到房間去。”

“可是它們還沒整理呢。”傭人十分反感地反對著。

“又是一個理由。”羅賓說。

他在蒙代伊的臥房裏轉著,鑲鏡子的大衣櫃門大敞著。一件睡衣扔在床邊,洗漱用具亂七八糟地擺在洗臉盆的架子上。羅賓什麼也沒有碰,他雙手放在口袋裏,就這麼過了一遍。

“四封信。”他想,“不會很厚,很容易藏起來的。可是圖紙呢!這些圖紙,不可能疊得很小的,總得有個地方放呀!”

他在掛衣服的地方停了一會兒,裏麵是一件無尾常禮服、幾套西服,一些領帶和幾對鞋子……

“費利西安……馬蒂亞斯……拉斐爾……耐心一點!我會找到的,我不可能找不到。”

他又走進貝阿特裏斯的臥室。

“別進去,老板!”貝爾納丹喊道。

“為什麼?你認為這是他妻子的房間?……你還是這麼正直、高尚!這完全可以看作是蒙代伊夫人不會想到要搜查的藏東西的唯一地方。”

這裏,床已經整理好了,沒有一件亂扔的衣服。在床頭小桌上,還有一張小西爾韋斯特的照片。費利西安、馬蒂亞斯、拉斐爾……沒有聯想到堂兄弟存著的東西。

“別站到那裏看我,蠢東西!”羅賓氣哼哼地喊著,“到下麵去等我吧。”

羅賓走出房間,對是否再到上麵去猶豫不決,最後他坐在了最高的一級樓梯上。雙手抱著頭,閉上眼睛。

“我沒找對,這是肯定的。我走來走去,像被關在房裏的胡蜂一樣,從這間屋跑到另一間屋。我忘記庫塞爾要死時,已經沒力氣說話了。可是,一切都在這裏,庫塞爾不會再去找麻煩和耍小聰明了。當您隻有一點點意識時,也就不會再給別人出謎題了。從這一點上,我得出結論……該死,我該得出什麼結論呢……事實近在眼前,我卻沒辦法讀懂它……費利西安……馬蒂亞斯……拉斐爾……是啦,我有了。與堂兄弟沒有絲毫關係。是我自己走錯了路。確實很誘惑人……媽的!庫塞爾說的不是姓名的開頭字母,而是音節,他努力想說出的整個字的開頭部分……”他猛地站起身來,跑著下了樓梯。

“您找到啦,老板?”貝爾納丹問道。

“當然啦。幾點啦?”

“三點三十五分。”

“見鬼!我花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了。我老了,貝爾納丹,跟我來。”

他走進廚房,微微地笑了起來。然後他朝掛日曆的那麵牆走過去。可是,他並沒有像上次夜間造訪時那樣撕下一張日曆來,而是把日曆掀起,然後從釘子上取下來,然後觸摸著後麵的牆,廚房裏的牆麵都貼了白瓷磚。他轉動了其中的一塊,於是一個小洞顯露了出來。羅賓把手伸進去,裏麵有折疊得十分整齊的一疊紙。他數了一下,共四份!一共有四份!他高高地把它們舉過頭搖晃著。

“信,貝爾納丹。哎,別這個樣子啦。這可是重大的時刻呀,真的。不過也沒有什麼好張口結舌的!這是多麼簡單的事呀!……F……M……R……我把它們從開頭的字母變換成音節,我就想到啦……好啦,不過是小小的努力……我就得到了:蜉蝣……像人們在說某件事情是蜉蝣時……你看,這多蠢呀。隻是,蜉蝣,它並沒有什麼意思。它說明不了什麼,因為庫塞爾無力將整個字說完……而這個字,你現在有了嗎?……日曆,是的……日曆就告訴我們蒙代伊在牆裏做了手腳,然後用日曆把這活動的貼麵磚遮掩起來……沒有比這更實際、更簡單,同時又更難找的了……值得欽佩!”

他又搜了一下洞裏麵。

“圖紙已經不在了,拿好這些東西,貝爾納丹。我們的對手已經不需要這些信了。所以,他把它們留下了。可是圖紙,他肯定還想著要用的,而且會很快就用,我是這麼想的。”

他把瓷磚和日曆放回原處,把信件裝到口袋裏。

“貝爾納丹,你在這裏好好陪著這位先生,直到我回來。我把他交給你,如果他一個人待著,他很可能會去報警的。誰知道呢,盯住他,別馬虎大意,我不會要很久的。”

他一陣風似地跑出房子,跳上了出租車。

“去芒特!小麥市場廣場。”

不足一個小時,出租汽車就停在了一個三角形的小廣場上,廣場四周是帶小院的老式房子和已經消失了的教堂的斷壁殘垣。羅賓十分大方地付了司機小費。

“不過不要走。我還要用您的車回巴黎去。”

公證人家門的盾形標誌就在附近閃著光,他看了看表。

“好,我準時趕到。我知道有人會不高興啦,那又怎麼樣!”

羅賓推門進去,走進像是一條走廊的地方,兩邊的牆上貼滿了告示,但是他的目光馬上就尋到了貝阿特裏斯。她在那兒,坐在唯一的一條凳子上,樣子分外沮喪過。

“公證人還沒接見你們嗎?”他突然不安地問道。

“見過了……我丈夫那麼焦急,我們提早趕到的。於是,做了……我簽了字。”

“什麼?”

“做好了……我簽了字。”

羅賓坐到了她的身旁,心慌意亂。

“可是,您的丈夫……您的見證人……都已經走啦?”

“是的……我什麼也不知道了。我已經筋疲力盡了……”

“我把給您的信帶來了!就在這兒……我答應過您的……”

她做出高興的動作。當她用戴手套的手去接這些信時,手在發抖。

“請您放心。”羅賓補充道,“我沒有讀它們。”

“謝謝。噫!謝謝。”她咕噥著。

“您不應該再呆在這兒了,人們會覺得奇怪的。來吧,我有一輛汽車,我把您送回家去。”

他向她伸過手去,他們一同上了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