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銘樂一聽,忘記自己還吃著果子,一著急上火便卡著不上不下的。呼吸受阻,圓臉漲紅,活脫脫就是街邊攤檔擺賣的大紅蘋果!
杏妍也慌了神,又是遞水又是捶背的,好不容易把那卡喉的果子吞了下去,方銘樂連飯也顧不得吃,火急火燎的就往外衝,走不到十步,又折回來,焦急難耐的說到:“我不是認識路!”
杏妍有點想笑,到最後還是忍著沒笑出來。迅速回屋拿了一小盞夜行燈籠,映著腳下的路,小心的說到:“方姐姐,隨我來。”
方銘樂第一次覺得靜苑就跟個鳥不拉屎的冷宮一樣,竹林深深,人又少,又處在天樂坊最最偏僻的角落裏,要是打劫走水什麼的,首選靜苑!
多的杏妍聰明,提了一盞小燈籠,才不至於跌跌撞撞,行走的速度倒也快了。
出了靜苑的大門,走過一條長長的甬道,外麵的世界突然明亮了許多,明亮的宮燈靜靜的燃燒著,成群結伴的少女們在月下吟詩作對好不風雅,坊內的看家護院分隊,定時巡邏。
蟲鳴鼓噪,香花四溢,如此美麗的盛夏夜圖卻打動不了方銘樂的心。
她不由得想起了前日覃夢榕所說的話:“想要在花魁大賽上出風頭,除非那些個一等花旦殘的殘,啞的啞,否則我們這些小旦是永無出頭之日的!”
殘的殘,啞的啞......
方銘樂的腳步一絲也沒有停頓過,疾行導致呼吸略微急促,聲音還算冷靜:“杏妍,除了端姑娘,其他花旦們可有什麼異象?”
“有,今日還聽說了毓秀園招了好幾次大夫,連花媽媽也驚動了,還專門從宮裏請來了禦醫。至於到底怎麼回事也不得知,毓秀園管很嚴,稍去打聽一點,輕則訓斥,重則要挨板子。還有新進的兩位一等花旦,貌似也不太平。”
連花琉璃也中了招?
方銘樂久久不語,腳下的步子越加快了起來。
暮雪園與毓秀園相比鄰,看著毓秀園燈火輝煌,人影憧憧的,暮雪園簡直就跟枯井一般了無生氣。
大門處林立了好幾個手執木棍,腰肥膀闊的高大婦女,看她們麵相極其不善,稍微靠近一點便遭到驅趕,說裏麵有要事在辦,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杏妍嚇得手都有點發抖,不斷勸說著方銘樂:“走吧,方姐姐,我們進去也幫不了什麼忙的。這種事情花媽媽一定徹查的,端姑娘也一定會沒事的。”
方銘樂不可置否的點點頭,盯著那幾名看門的婦女上下打量了一番,再看看陷入黑夜中的暮雪園,一把拉過了杏妍,走到偏僻隱晦的角落小聲的說道:“此事非同小可,否則也不會到達封園的地步!我也實話跟你說吧,今日我是一定要進暮雪園的!”
黑暗中,方銘樂那雙杏眸波光瀲灩,如此的堅決肯定,杏妍到口反駁的話,竟說不出來了。
她看著大門處守立的中年婦女,不由得擔心的說到:“這暮雪園有這麼多人看守著,姐姐如何得入!”
方銘樂看著那兩米多高的圍牆,不禁有點泄氣了,不過什麼也沒有做就放棄,實在不是她的性格。方銘樂立刻問到:“這天樂坊你比我熟悉的多,認識的人也多,可聽說有什麼密道或者......狗洞之類的?”
杏妍又忍不住的想笑了,緊張的情緒頃刻間被衝的無影無終:“在坊內是有不少小姐姑娘們養了貓兒狗兒的,可是方姐姐別想了,那貓兒狗兒才多大的身子啊,更何況天樂坊的每年花在修葺上的費用就不計其數了,哪裏還會有留下洞來讓人鑽呢!”
聽出了杏妍話中的調侃,方銘了眼露凶光:“好!我忍你!”奈何太過喜氣的胖臉把這份凶狠大打折扣,畫虎不成反類犬了,杏妍一點也不懼。
沒有狗洞,牆又太高,大門也有人把守著,想要混進去著實難了點。
“方姐姐,我知道......暮雪園後麵有一大片梨樹林......”
樹林!
方銘樂仿佛又看到了希望,有樹還怕翻不過那兩米多高的圍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