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子墨感歎道:“這種身負人命的人渣竟然還要提拔,天理不容呀。”
鬱遠達也連連歎氣:“我也想不通呀。你看是否有辦法將邢賀華的所作所為弄個內參什麼的,報給省委主要領導?”
賀子墨說:“我試試看,隻是我們報社的內參估計還起不了什麼大的作用,而且上報的內參都要報社領導把關,並不是說報就報的。我通過新華社那邊的朋友試試看,他們如果能夠幫忙寫個內參,成功的機會就大多了。萬一不行,我找省檢察院的趙尚文檢察長去。”
鬱遠達知道賀子墨天生一副嫉惡如仇的性格,何況又是好友遇上的事,他肯定會竭力幫忙的,這時卻又擔心賀子墨會受到影響,便說:“你自己要注意,不要霸蠻。邢賀華樹大根深,人脈關係複雜,也不是那麼容易被扳倒的,你也要注意保護自己。”
賀子墨卻不以為然:“不就是一個縣委書記嘛,能奈我何?不過你放心,我會注意的。”
自從遇襲後,鬱遠達越來越謹慎了,晚上他一般都不在外麵吃飯。在賓館吃了飯,然後就回房看書。範筱筱隔三岔五地給他打電話,聽說他都在房子裏看書,開始有些不相信,便暗地裏叫鐵佗借故去探望了幾次,發現他果真都天天守在房子裏。範筱筱心情就好多了,跟鬱遠達說話又恢複了往日的柔情,還跟鬱遠達撒嬌說,要來南溪“犒勞”他。
鬱遠達這時根本沒有心情與範筱筱談女兒私情,他一門心思配合著賀子墨的運作,準備扳倒邢賀華。正在這時,邢賀華被調到市裏去了,任市委副秘書長。盡管沒有像傳說中的那樣任副市長,但也算是平穩過渡了。鬱遠達不由得感歎邢賀華神通廣大,在南溪出了這麼大的事,竟然能平調到市裏去。這個位置雖然不像縣委書記那樣掌握實權,但算是是市裏領導將他從風口浪尖上轉移了出來,然後安放到了一個安全地帶。
縣委書記和縣長的位置都空缺了,南溪縣一下子變成了權力真空地帶。組織上便宣布在新縣委書記到任前,由黃新威暫時全盤負責南溪縣工作。接到這個通知後,黃新威立即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連夜召開常委會議,安排部署了一係列工作,儼然自己就是縣委書記。
但很快,黃新威就發現組織上並沒有任何要提拔他的意圖。因為傳言很快就出來了,說南溪縣委書記和縣長都將從上麵空降下來,新縣委書記將是省環保廳副廳長林建勇。
鬱遠達有些不相信這個傳言,覺得副廳級領導幹部下來當縣委書記不符合官場慣例,便發短信問張儀。已升為處長的張儀,不便將尚未公布的消息提前泄漏出來,隻是含糊其詞地答道:“從省裏選拔一批沒有基層經曆的年輕副廳級領導到下麵來任職,他們都將擔任市委常委,同時兼任縣委書記,鍛煉幾年後,再將他們放到更重要的領導崗位上去,這是省委培養後備領導幹部的一大新舉措。”
鬱遠達當然明白張儀的這種春秋筆法,這麼說林建勇來任縣委書記並非空穴來風,他心裏歡喜得不得了。正在這時,賀子墨給他帶來了一個更令人歡喜的消息:邢賀華被檢察院的抓起來了。
邢賀華被抓,賀子墨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因為他找到趙尚文副檢察長,將整個案情向他做了詳細地彙報。並告訴他羅海鷗的死在全國非常有影響,全國各大媒介都在密切關注這個案子。而南溪縣的老百姓一直在為羅海鷗鳴冤,縣城的街頭上不時出現為羅海鷗申冤的大橫幅。有的群眾甚至聯名到省紀委、省公安廳和省檢察院告狀,要求嚴查邢賀華的犯罪行為。
趙尚文正想辦一個有影響的案子出來,於是便按照賀子墨提供的線索,並組合群眾的來信來防,先從湯大鵬入手,很快就取得了突破,湯大鵬痛哭流涕地將自己向邢賀華行賄的事實全招了。辦案人員立即將邢賀華控製住,正準備抓孫柳滿時,探到了風聲的孫柳滿立即潛逃了。
邢賀華被抓的消息一夜之間傳遍了南溪縣,南溪縣城四處有人在放鞭炮慶祝,有的還打出“感謝黨,感謝政府,終於消除了南溪惡霸”的條幅。老百姓們自然歡喜萬分,但南溪官場這時已變得人心惶惶,不斷有人因邢賀華案被“雙規了”。過了幾天,劉大江和董至高也被邢賀華的案子牽扯了進去。
這些日子,鬱遠達心情特別舒暢,他對上層反腐治汙的決心和力度極為讚賞。但他表麵上顯得很平靜,每天照常地上下班,一天晚上,鬱遠達正坐床頭看書,突然收到了一個陌生手機發來的短信:“速到逸心茶樓老地方來,悄悄一見,有急事。姚順南。”鬱遠達好生奇怪,姚順南這麼神神秘秘地找他幹嘛。
鬱遠達趕到逸心茶樓姚順南專用包廂裏,姚順南不說話,打開手機,將電板拆了下來,然後示意鬱遠達也這樣做,等到鬱遠達也拆了電板,他才開口輕聲地說:“孟紀文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