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節(1 / 2)

大火燒毀了小鎮的房屋二十多棟。雖然鎮裏有兩台人力水壓式滅火機,後來又架了三台抗旱用的十二馬力抽水機滅火,火勢還是難以控製。好在一場凍雨從天而降,救了小鎮一駕,才沒使這個鎮從人們的記憶中抹去。

當人們衝上鎮長的木樓將他從大火中背出來時,看到他已經燒得麵目全非,滿臉燎泡,人已窒息,拖到衛生院緊急搶救,才恢複了一切生命體征,並且發現,也僅僅是滿臉燎泡而已。這鎮長毬人命大啊。

雖然崔無際鎮長一再解釋是白丫兒做飯不慎引著樓板,但沒有找到這個小丫頭的屍體,文寇所長分明記得,背鎮長出來時,他竟光著下半截身子。這讓具有浪漫主義氣質的文所長引發了無窮聯想,何況他還是一個具有敬業精神的警察呢。

追捕令當日晚上就發出了,文所長帶領幾名警察,根據有人提供的線索追上山去。狼狗在前,警察在後。

追蹤了一天一夜,腳印倒是發現了不少,可那小妮子總是若隱若現,卻又抓她不著。

“不能讓神農架深山老林成為犯罪分子的樂園,”所長反複說,“這一次,說不定能一舉逮倆——連她和她二伯白中秋也意外逮住哩!”

說是這麼說,人拉著狗,山路泥濘,忽高忽低,可要了命了。那狗瞎叫喚,總是讓警察們跑空。一忽兒叫山洞,一忽兒吠深潭。上得洞去,除了幾隻燕子、蝙蝠,啥也沒有;下到深潭,隻有凍得簌簌發抖的癩蛤蟆。可警察們爬上爬下,可費了力了,心血耗盡,氣喘籲籲,就咒那狗:

“就是一堆狗屎!局裏馴的狗,還抓犯人嘍,抓鬼都不成,不如牽一條本地獵狗來還強些……”

有人控訴說:

“這狗他媽前天還咬了我一口。”

“沒打狂犬針嗎?”有人問。

“打個雞卵,死了還好些,做這等辛苦的警察,不如死了好呢!……”

文所長說:

“不準說喪氣話。”

可另一個警察說:

“它還愛趕騷呢,昨天就強奸了一個……不,一隻,賣茶葉蛋的葉老五的狗,人家是城裏親戚送的獅毛狗……”

“操城裏的小娘們為咱們解氣呀,哈哈……”

正說著,那狗又不識趣地掙著鐵鏈狂吠起來,聲音異常警厲。

“前麵跑的不像是個女的……”有人看清了,說。

“快追!興許是盜賊或是偷獵分子!”

“站住!站住!”

“再不站住就開槍啦!我們是人民警察!……”

話音剛落,一塊石頭從崖頂滾下來,正好砸在這警察的頭上,他便立馬雙腿不穩,一頭栽倒在草叢裏,像個垂死的大螞蚱蹦達起來,口裏吐出幾尺高的血水。

文所長等幾個趕快圍過去,看到那警察睜著兩隻驚恐的眼睛,嘴裏的血水越吐越多。大家看傷情,受傷者的顱骨已經凹下去一塊。

氣憤的警察就掏出槍朝崖上一頓亂射,卻沒一點動靜。文所長安排一人看護傷者,然後分兩邊向崖上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