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處理,我是背他來山裏散散心曬太陽的!”白中秋心虛地高聲說。
“嘿嘿,鬼才相信。我是什麼也不信了。”
那女人說著,從腰裏抽出村裏人見過的那把大刀,嗖嗖地甩了幾把,一刀剁進樹幹上,說:
“實話給你說了吧,我願是想,來投靠你老爹,跟他扯杆子上獵人峰造反去的。我們村的村長可是個惡棍,把我丈夫打死,霸占了我又強占了我女兒。這世界沒理了,沒王法,我逃出來,隻想落草為寇,與山中好漢一起,殺盡天下的惡人,殺死我們村長!……”
“你想殺人才到這兒?”白中秋看著麵前這個梟首鵠麵、失魂落魄的女人,背脊一陣陣發涼。
“正是,殺人!殺人!殺人!人比畜生還不如哩。可如今,你爹已不是什麼獵王了,背在你身上,不過是堆馬上就要被你遺棄喂野獸的骨頭。可悲可憐啊,獵王有這麼可悲的下場!……哇嘿嘿!……”這女人大哭著就往林子深處跑。白中秋像截腐爛的木頭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樹木背後。他把他爹重新背起來。扭頭看他爹,他爹白秀依然半閉著眼睛,依然還沒有清醒過來。
一會,那女人又跑回來了,說:
“我還是願意跟你過,誰叫你是獵王的兒子,有條狗熊的膽哩!”
那女人狠毒的眼光淫蕩地盯著他,又盯著他背上那個昏迷不醒的人。白中秋感到這女人的話是在諷刺他,是在刻薄他。
“不,你不要胡說!他是我爹!我背他散心!我不要你,你這個害人精,天下女人沒一個好的!”
他用錐心泣血的聲音狂呼。那女人嚇得簌簌發抖,往一邊退去。可那女人的身子還是勾住了他。他陡然想起了苦蕎,恨她,但苦蕎的好又翻上了心海,溫溫熱熱的。想起女人,總是會被溫熱覆蓋。
“你回來!”
他把他爹,把槍,一古腦扔在了草叢裏,趕上前去一把抓住那個女人。那女人抱著渾身長滿白毛的白中秋像一匹冬日的落水狗那麼戰抖。白中秋扯開女人的衣裳,就像饑餓的土匪吸她,跟她做。
後麵的草叢裏傳來了響動。白中秋紅汗白流地抬起頭一看,他爹從夢中醒來了,睜著兩隻紅淌淌的眼睛看著兒子和金牙女人白花花的身子在草地上翻動。
“他快死了。”白中秋在上頭說,他相信他爹看不見,什麼都看不見,爹快死的人了。
身子下的女人也沒了聲響。他一摸,女人身子冰涼。女人被寒冷的山風給浸泡得四肢僵硬不能動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