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
後麵一聲喊,中秋三魂嚇掉了兩魂加一魂,人差一點跳起五丈高。
“你個死狗雜、雜……”
豬也受了驚嚇,兩頭豬在灌叢裏跳了幾跳,就急吼吼地逼了過來。可白大年這時猛然從黑暗裏擲出一塊大石頭,這石頭又沉又猛,將一頭豬的坡嘴砸中了,或者砸中了眼睛,豬哀叫一聲就跑,另一頭豬瞪著眼沒走,可那頭豬跑了,一頭豬也沒了趣,就颯颯地跑了。
“哈哈,中秋,我盯著你哩,你想搞死我和爹。”白大年說。
豬都怕他,一塊石頭就砸走兩頭豬。白中秋轉過頭來看他哥,他哥披著齊腰的亂頭發,在黃澄澄的月光裏,青麵獠牙,雙眼鬼閃,就是個無常鬼!
白中秋有些畏懼了,說:
“哥,我這是在洞口替你們退豬哩,豬纏上了咱們。”
“狗屁!雞巴!分明是想暗算我們!”
“剛才不是豬麼?”
“豬被我打跑了。”
“是兩頭野豬啊!”
“野豬咋的,我在山裏三年了,見過的豬比見過的人多。”
“那明天再碰見豬咋辦?今年的豬凶哩。豬是對著爹來的,找爹報仇的。”
“你借刀殺人,故意引到這裏的。”
“不是,豬碰上了,”白中秋說,“明天你背著爹,豬來了,你跟爹一起死;我背爹我跟爹一起死。都是爹死,你是孝子,哥,你說咋辦?”白中秋老奸巨滑地繞圈子,讓白大年鑽。
白大年果真鑽進去了,說:
“我在前頭引豬,把豬引開囉。”
“孝子,孝子!”白中秋誇獎說。
天就漸漸亮了。
爹還沒醒。白中秋就背起爹,讓白大年在前開道。
白大年手舞足蹈,大呼小叫,走到一個山坳,豬卻沒有出現。白中秋往四周一看,這不是我挖陷阱跌死老熊的地方麼!
天氣突然陰晦,雨下了起來,白中秋因為晚上沒睡好,心跳慌浮,四肢乏力,喊他哥大年,要大年背爹。白大年手拿那杆老槍咋咋呼呼的,白中秋要他背,就隻好將槍給了白中秋,背上他們還似乎在夢魘中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