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11月〉7日/〈10月〉26日

今天我修補完了他的大衣,做得很好,所有破的地方全都整補好了,完全可以再穿很長時間。費佳對我非常滿意。午飯前我又做自己的帽子,絮上棉花,做得相當不錯,隻是帽子上還缺一朵花,沒有裝飾它當然不會太好看。看到我這樣快就做完了,費佳很是驚訝。今天天氣很好。我們去吃午飯,午飯又很差,隻是最後的甜點還很不錯。吃完午飯去了郵局。路上費佳開玩笑地指責我為什麼不戴自己的頭巾,我則說,是因為有人禁止我戴它。

郵局裏又是什麼都沒有,天哪,我們這是受的什麼罪呀!真的,有多長時間沒收到媽媽的回信啦。而且錢也快花沒了,卡特科夫沒有任何回音。上帝呀!難道就得不到他的任何答複嗎?這簡直太可怕啦,因為,那時候我們可怎麼辦呢。又要開始請求媽媽給我們搞錢,又要打擾可憐的媽媽,我的不幸的媽媽。本該幫助她,然而我們卻又要驚擾她。今天我給瑪莎寫了一封信,並送到郵局去了。信中我懇請她立刻告訴我,為什麼誰都不給我寫信。信寫得不長,不很有條理,但我根本顧不上修辭,那時候隻是想讓她快些告訴我關於媽媽的消息。

晚上因為一點小事與費佳吵了一架。一開始我們兩個都躺下睡了,一直睡到要喝茶的時候,我才起來沏茶。我們雖然努力生火取暖,但房間裏仍然很冷,於是我便又鑽進被窩裏去了。費佳可能沒有睡醒,而且他一般睡後總很嚴厲,於是他便開始說,我們茶壺裏的水太少。對我來說,說真的,這都無所謂,為了說點什麼答複他,便說,我覺得水夠了。我這樣說就是為了不讓他去找老太婆吵吵。費佳卻認為這是故意跟他作對,生了我的氣,而我竟然沒有發覺。我不想喝茶,因為我很燒心,最近這些日子一直這樣。當他建議我喝茶的時候,我拒絕了。於是他便對我大聲咆哮,說以前我同他吵架,但那是公開吵,而不[是悄悄地],隱蔽地,說如果吵架,那就吵架吧。這可把我氣瘋了,特別是他大聲吼叫著說,如果我不喝茶,他就要把一切都扔到地板上。我便罵他是傻瓜、畜生、笨蛋,總之,罵了個狗血噴頭。然而,讓我驚訝的是,他不但沒生氣,甚至反而平靜下來了。我非常激動,心髒開始劇烈跳動,總之很不舒服,便立刻躺在了床上,希望這趕快過去。費佳幾次過來問我是否好些了,請我盡快平靜下來。至於我罵他的事,似乎他根本未注意。總之,這次吵架並沒有太傷害我們的感情,我們分手的時候相當友好。我夢見了韋廖夫金,他似乎贈給我幾枚銀幣,後來又夢見一些白銀和金表。這是很不好的夢,據說這意味著謊言和對我的誹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