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見她上道快,讚許一笑,反問,“你覺得去哪裏好?”
“公子偶感風寒,隻怕三兩日便要好,可去不了太遠的地方。”
“怎麼你很熟悉京城的情況?”
錦清笑道,“哪裏?不過常聽宮人說,多少也有些記在心裏。”
皇帝微微一頷首,“你給說說有什麼地方。”
“奴婢常聽,到京城遊玩,楓林橋,雪鵝山,移步十景這些地方是少不了的,不如就到這些地方一看?”
皇帝惆悵一歎道,“我竟聽也沒聽過。”
錦清盈盈一笑,“天下美景俱屬於皇家,公子身懷巨富,卻不去數那財產,那有什麼問題?”
皇帝望著外麵鱗次櫛比的房樓和庭園一般秀麗的街道,笑道,“不錯,天下美景俱屬皇家。”
馬車中央擺著一個小幾,下層擱著筆紙,數本書籍和一些小玩意,皆是梁雙全為解旅途煩悶而備下的。皇帝抽出一副棋子來,道,“與我下盤棋罷,可別說你不會下。”
錦清挽起袖子擺下棋子,“從前奴婢隻是說不會看盤局大勢,可沒說不會擺個棋子。隻是奴婢觀過公子的棋,公子棋力高了奴婢太多,勝了奴婢,公子也尋不到贏棋的樂趣。”
“你這個鬼精靈。”皇帝笑睨著她,“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說這些推脫的同時該在計算該怎麼給我留幾分顏麵了。”
錦清一愣,皇帝的語氣未免過於親昵,隻是一愣,皇帝輕咳了一聲,正色道,“全力以赴,不許讓朕!”
錦清反射般接口道,“奴婢遵命。”
皇帝道,“罷了,奴才奴婢的沒完,出了外頭也不自在,我叫你錦清,你也不必稱奴婢了。”
“是。”
予徹抬起一雙深遠的鳳眼望她,竟覺自己這一聲“錦清”名字如玉珠泠泠落盤,清脆爽落,在腔口之內卻極是婉轉纏綿,不由輕輕一震。
一盤棋快到盡頭,錦清將最後一粒子粘下,笑道,“公子,我認輸了就是。”
予徹看了一眼棋盤,心神一震,能把輸子算得點到即止的,棋力豈止是一般?
這時,車身輕輕一震,停了下來。
錦清問前頭駕車的侍衛道,“出了什麼事?”
“前頭有許多人湧過對街來,馬受了點驚嚇。”
予徹撩開簾子朝外看,“等他們過了,我們再過去。”
“是。”
小充子醒過來,揉著眼睛道,“怎麼停了?”錦清靈機一觸,朝小充子道,“你不是喜歡看熱鬧,這下可有得看了。”小充子聽著外麵人聲趕集一樣熱鬧,巴巴地看著予徹,“公子,不如我們也過去瞧瞧?”
錦清也幫腔道,“是啊,咱們既不趕著投宿,看一看也無妨。”
予徹想了想道,“好吧。”小充子大喜,趕緊上前叫馬車跟著人多的地方走。馬車順著人潮走了一會,左右各有小販擺設,占了大幅的路,馬車走了一段實在走不動了,再想回頭,已是進退不得,他們隻得下車來步行,隻留一人守著馬車。
兩個便衣侍衛跟在他們身後,予徹有令,不敢跟得太近。予徹看著小充子擠到前麵的身影歎息,“以後記得提醒我別帶這小兔崽子出門。”
“公子何必生氣,皇城腳下的百姓什麼熱鬧沒看過,能讓他們都趕著去看的,定有幾分特別。”
予徹道,“你知道朕本要去看這個熱鬧?”
錦清笑道,“京城無秘聞,那書生鬧出那麼大動靜,就算公子不知,朝中臣子們也會想法子讓公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