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這以後,那些認識這姑娘的男人老問,娜蒂上哪去了?而且他們天天都沒完沒了地打聽。所以老板娘也不能再驍,因為她是個賊,我把她趕跑了。她漸漸地明白她不應該把娜蒂這姑娘趕走。於是她說,娜蒂過幾天就會回來的,你們不用為她瞎操心。
好了,布蘭查德夫人,您要是願意聽,我這就要講最怪的那一段了。要不是您說桌布和被單都被施了魔法我還想不起來這樁事呢。那地方的廚子是個女人。和我一樣是個黑人,她也有法國血統,而且也總是和會使符咒的人住在一塊兒。可是那娘們的心狠極了,事事都給老板娘幫忙,而且專愛看那兒的熱鬧。她還總是在姑娘們的背後嘀咕她們的壞話。老板娘最信她的話。
老板娘問她,你說我上哪兒能把那個賤貨找回來?因為沒等老板娘叫警察把那姑娘找回來,她就已經遠遠地跑出土坑大街了。那廚娘說,我會一道咒語,這道咒語在新奧爾良很靈驗。黑人婦女們都用這道咒語把跑在外麵的男人找回家去。七天以後,男人們就回來了,高高興興地留在家裏,而且自己也說不出為什麼。哪怕是你的仇人也會回到你的眼前來,而且死心塌地把你當朋友。這符咒隻在新奧爾良有效力。這可是千真萬確,一點沒錯,聽人說隻要一過河就不靈了……接著她們就按照廚娘的話辦了。從那姑娘的床底下把她的尿盆拖出來,倒上水和牛奶,把在屋裏找到的她用過的零碎東西扔進去,攪在一起。有從她梳子上找到的頭發,粉撲上的剩粉,甚至還有從地毯邊上找到的她的指甲,因為她過去總愛坐在那兒剪手指甲和腳趾甲。她們又把沾著她的血的被單在那水裏蘸了,這陣功夫那個廚娘一直細聲細氣地在旁邊叨咕個不停。我也聽不出來她叨咕的是什麼,但是最後她對老板娘說,往盆裏啐唾沫。老板娘啐完了以後她又說,行了,等她回來以後,她會對你百依百順的。
卡嗒一聲,布蘭查德夫人輕輕地蓋上了香水瓶子,“嗯,後來呢?”
後來,第七天的晚上,那姑娘回來了,她看上去無精打采,一臉的病相,穿的還是那身衣服,可是看那樣很高興回來。有個男客說,娜蒂,歡迎你回家來啦!她剛一張嘴和老板娘說話,老板娘就說,住嘴,趕快上樓去換衣服。
娜蒂她說,是,我一會兒就下來。從那以後,她一直住在那兒,再沒鬧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