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那些年的黃葉飄飛(2 / 2)

秋天是個讓很多人憂傷矯情的季節,傷春悲秋,香簾臥榻,春雨霏霏,秋雨纏綿。這些都是中國自古以來的文化情節,可是在君夏來說,那完全是文人小姐們的矯情病。夏芷沫對此一向將之作為君夏是不可救藥的俗人的決定性證據,可是在君夏的眼裏,這隻是她為自己的矯情找的一個借口,一個引古為鑒的借口。而這種時候,夏芷沫倒是會靜下來看著他說,一臉看傻子的神情。君夏對此總是鬱悶,鬱悶是因為受到了輕視又無法還擊,就好像掉進水裏的人,總不能逮著水說什麼什麼那個那個,可是如果不說呢?君夏總是奇怪,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在意一個平靜的笑容?

可是,說實話,君夏想,夏芷沫確實是很漂亮的類型,但卻不是他喜歡的那種類型。事實上他也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孩甚至不知道他是否會喜歡女孩或者將來?這一切像一個謎,就像他的身世一樣。

偶爾走在落滿了樹葉的小街道上,君夏都會想起這個問題。例如他的父母是誰?可是他當然不知道,因為無論他怎麼問他的爺爺也不會告訴他。爺爺說那是一個傷痛的記憶。既然如此,他就沒有再問過。不過越是這樣他越是好奇,就像是小貓在他的心房處撓癢癢。而他真的有一隻貓,是一隻白色的小貓,但是他不是很喜歡它。如果要找一個讓他喜歡那隻可愛的小貓咪的理由,他或許會告訴你,他喜歡在它的耳邊歇斯底裏的叫。這個習慣真的很變態,在夏芷沫看來再沒有比這更令她可以對一個男生不恥的了。可是他絲毫不在乎,因為她從來不會放過他的,就好像他不願意放過可愛的小貓在它的耳邊放聲大叫一樣。由此聯想,他得出他隻是夏芷沫的一個發泄的玩具。而事實上他是知道白色的貓是沒有聽覺的,而夏芷沫不知道,所以他會覺得很悲哀。

在這個秋天,天氣很冷,冷得要人命;葉子也同樣落得很壯觀,但是同時也很短暫。他很喜歡看街上那些梧桐落葉子時的情景,可是他同時覺得那是一種快樂並且哀傷的事情。因為越是美的事物就越是短暫。夏芷沫也很喜歡葉子掉落的景象,可是相比較而言她更喜歡看黃昏時候百鳥歸巢。葉子飄落時壯觀但很淒涼,而黃昏時候的鳥群,在蒼涼的暮景下卻無比的令人感到溫暖。

君夏說,你明喜歡一樣暗喜歡一樣,所以你都不是在真的喜歡。

你以為你什麼都知道?你是蛔蟲嗎?夏芷沫賭氣地說。

君夏於是沉默下來,看起來像是怕她發飆的樣子。

其實夏芷沫是個很熱愛溫暖的人,熱愛陽光熱愛明媚的春天裏的各色花朵。她可以把所有見過的花和草都叫出名字來,現在她幾乎能將本草綱目裏的各類藥草的名稱倒背如流。君夏總是對此感到不可思議,他無法聯想出喜歡花草和本草綱目有什麼關聯。後來夏芷沫告訴他,因為和美一樣重要的是價值。

君夏仍然喜歡看落葉,喜歡看荒寂的平原上落日西沉。然後在現實中被自己的同桌強逼著去背書交作業,過著他“慘不忍睹”的一周生涯。

而這個秋天,和高二一樣,仿佛來得都那麼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