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輩聰敏。”方子舟雙眼微眯,十分坦然的承認了。
愈平不由麵色大變,蘇酥卻仍無所覺道:“既如此,前輩又為何將此事告知我等?竟不怕異寶再遭覬覦?”雖然他們修為低微,在前輩眼前猶如螻蟻,也不該如此不設防啊。
“他自然是不懼的。”愈平陰沉下臉色,直盯向由牆角緩緩踱來的方子舟,“從你我踏入這密地開始,性命早已不能由己。”
蘇酥後知後覺的愣了一愣,“這是何意?”
“即是說,本尊已將鬼氣渡入你二人眉心識海,若爾等生出歹意,本尊必第一知曉,屆時隻需神念微動,爾等必十死無生。”方子舟沒理會目瞪口呆的蘇酥,隻上下打量著愈平,意味深長道:“元嬰修為之上者方能抵禦本尊鬼氣入體,可惜小輩如今空有神識,修為不濟。”
愈平瞳孔驟縮,驚異於方子舟竟勘破了自己的異狀。不過再想對方原本乃是上古大能,修為至少已臻化神巔峰,能覺出自己神魂與肉身修為不符,也屬正常。
不過思及此,愈平倒是有了新的發現,這方子舟神魂雖強大,修為卻實打實不過元嬰後期,近萬年的時間,修煉的如此緩慢,即便鬼修一道本屬艱難,也著實太慢了些。
不過聯係到對方隻得半卷殘本功法,又被迫囚困在此等散魂陽地,倒也說得通。隻可惜饒是方子舟修為不高,對付如今的他與蘇酥,仍舊綽綽有餘,再加上因著一時疏忽,自己不慎中了暗手,少不得先與之虛與委蛇,以圖後計了。
方子舟豈會看不出愈平的不滿,然而他當初在洞府入口開啟寶鼎紫檀夢三千,布下幻陣,本是想為自己設下萬全的結界,誰承想功法的殘缺使得他神魂無法遠離埋骨之地,慌亂中選下的旁峰又恰屬陽地,讓他修煉一時陷入僵局,苦不堪言。
更糟的是,玄級法寶已然開啟,失去身體神魂不穩的自己,竟無法再度將其關閉!因此產生的幻陣又太過真實嚴密,萬年間竟隻有眼前這二人成功突破,入得洞府。若自己不抓住此等機會,豈不知還要再等上多久。
是以方子舟行事便太急迫了些,甚至無有時間慢慢檢驗二人心性,為了保證兩人忠誠,無奈之下使了這下作手段,對於曾經光明磊落,心誠劍直的劍修大能來說,實在有些羞慚。
算是補償一般,他緩緩開口,“小輩先天不足,丹田氣海又曾遭重擊,即便如今根骨上佳,想要在道途上有所建樹,亦無可能。然若為本尊所用,待得本尊脫困,必為你祛除此等頑疾,屆時本尊亦會收回兩道鬼氣,此事於你並無害處。”
方子舟如今已經他二人生死掌握,沒必要再以此誆騙,愈平蘇酥都多少知曉這點,隻道:“若想蘊養丹田,隻需去丹宗求得一枚蘊靈丹,雖不易,也並非無有可能。”
方子舟不溫不火道:“蘊靈丹雖是好物,可服用前若無特殊藥湯熏煮疏通經脈,藥力不過得用四成。”
“藥湯?”
“取天下五中至陽至烈之物,以丹火催熱激發藥力,再以身浸泡,及至七七四十九天,即可拓寬經脈、凝練骨肉,再服蘊靈丹,可事半功倍。”
“金陽芝、火精草、赤練蛇果、七星火蓮、百炎花。”愈平皺眉,雖然方子舟如此一說,應不會出現火係元素凝聚、烈而爆體之事,然此事亦不可行,“此等天材地寶,有價無市,我便是散盡身家且不一定尋得其一,如今你說這話,豈不是蒙騙於我?”
方子舟冷眼看向愈平,終是擺袖踱回牆角,停至枯骨旁側,於頭骨前額處輕輕一按,一聲“噠”的脆音響起,那頭骨突地“喀拉”一聲,張開了嘴巴!
愈平還冷靜一些,蘇酥卻早已目瞪口呆,對事態的發展驚愕非常。
方子舟如今僅能觸碰他之骸骨,便衝蘇酥說道:“口中青簪,取出。”
蘇酥一怔,及到再催,才緩緩行至方子舟身側,莫名其妙的將手伸入枯骨口中,麵色發白的在其內掏弄起來。指尖很快觸及一截硬物,冰涼沁骨,蘇酥下意識打了個寒噤,將它勾了出來。
“這是?”他攤開掌心,看著其上通體翠青的玉質發簪,突然記起洞中篆刻,驚道:“青簪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