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規規矩矩行禮退下,穩穩當當出去領人了。
單長老感慨了一番,回頭瞪向清泉,不滿道:“看看人家青山,都是一年上的山,都是凡俗滾爬沾了一身汙濁氣,怎地人家就學的這麼好,你到如今還是那麼不成器!”
清泉覥顏衝師尊直作揖,還不忘維持著平衡,不叫腦袋上的丹爐掉下來。單三君瞅的一樂,沒好氣的上前拿下了小爐,狠拍了清泉腦袋一下,“去吧。別忘了好生背誦為師教你的靈草要訣和丹藥詳解,這些內容都熟識了,等你滿了十歲,為師才好教你入道。”
清泉疼的呲牙咧嘴,看著挺乖巧的應下,心中卻老大不樂意,他總覺得自己不是煉丹的料,可師尊總認為他年紀小,不懂事,都是在偷懶抱怨。
像清泉這般的童子,隻能算是半個徒弟,平日裏做些侍奉師尊的夥計,或是宗門幾日一輪值被派去各個崗位賺些靈石,隻等長到十歲再傳授入門功法,入道修行,再看天賦高低勤勉與否,考慮是收為正式弟子,還是充作俗物管事。所以刷師尊好感成了他們必不可缺的日常,像清泉這般忤逆懈怠的,倒還真是不多。
看著自家童子吭吭哧哧的走遠,單三君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他自然知道這小童的諸多心思,可他那身靈根天賦,不入丹道,簡直暴殄天物的叫他自裁的心都得有了!
火木雙靈根,俱都適宜煉丹,悟性絕佳又有很強的靈草親和力,經他手侍奉的靈草靈果,靈性都比別處的高,雖說憊懶了些,不愛背基本知識了些,但年紀大了,他總能定下心來,學好的吧。
憂心忡忡的撩了撩眼皮,恰巧見著許之蘭推門而入。
牆壁鑲嵌的靈石散發著柔軟的微光,照亮了整個屋子卻並不顯得刺目。那人烏發束起,身著青袍,就那麼安安靜靜的站在門口,白皙的皮膚仿佛被鍍了層銀光,不似真實恰如虛幻。
“阿桂……”單三君怔忪的看著眼前之人,不知透過他看到了什麼。
……
隔了幾個堂屋,江城才將單斐送到臥房,接著便要將蘇酥幾人帶走,去客房歇息。
蘇酥憋了半天,終於沒能忍住,問單斐,“那個許真人是什麼來頭?竟要和你爹獨處一室同床共枕?”
“……”為何本來很正常的事情經你一說反而如此古怪?江城的目光透露出了些許古怪,還沒等他細思,單斐便不懂什麼叫保留的全說了出來,“是我舅舅,他一直與我家關係親密,娘親去世後,更是時常來看望我們,爹心思細膩敏感,若不是舅舅從旁開導,恐怕也不是現在這番景象了。”
蘇酥能看得出,單家人對那個許真人感觀很好,隻中途那句心思細膩敏感,卻仍叫他渾身一僵,抖落了一地雞皮疙瘩,想到這本雷文的屬性,他忽然靈光一閃,心思齷齪的問:“你舅舅是不是長得很像你娘?”
“蘇道友怎麼知道?”單斐的驚訝不似作偽,蘇酥的腦海裏一瞬間便閃過了‘替身情人’、‘強取豪奪’、‘近水樓台’、‘悵然若失’幾個大喇喇的標簽字眼,駭的他一個哆嗦,搖搖頭晃掉了這一切。
無辜被編排的單三君打了個大大的噴嚏,疑惑的揉了揉鼻子。
“單長老已是化神初期,竟還會傷寒?”落下一子,贏局已定,許之蘭促狹的笑他。
單三君頗感無奈搖了搖頭,感慨道:“就是這一笑,生生回了我家阿桂那張臉。”
“快得了吧,姐夫。”許之蘭犯了個白眼,催促他落子,“這可是我的臉。”
“誰叫你們長得那般像。還不準我睹物思人,懷念一下阿桂啊。”單三君委屈巴巴的皺了皺眉,氣哼哼的落下一子,雖然看起來萬般隨意,卻淩厲異常,將略顯敗勢的棋局整個扭轉了過來,贏得痛快。
許之蘭的臉皺巴了起來,不滿的將指間棋子丟了回去,“單長老忒不講究,總逗著我有意思嗎?”
單三君滿意的樂了,“這才有點阿桂的模樣嘛……”
“……為老不尊。”想起自家老姐平日裏被‘欺負’的情景,天還未亮透,許之蘭便氣哼哼的走了個沒影。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之前柳笙管柳芝的爹娘叫表舅公和表姑婆,我不造對不對啊,但是找不到別的稱呼,就用它們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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