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平俞被柳笙震驚的眼神打量的有些不大舒服,卻還是點出了其中不合常理的地方。“滄海門算是正道,但驅毒蛇卻已算邪修,他們便是與柳家仇怨再深,也沒理由做這種事,將把柄遞到你們手中?”

“定是與鬥法有關。”柳芝稍微穩定了一下自己,便聽見了時平俞提出的問題,不由微咬牙根,恨聲道:“八月初八演武場鬥法,三局兩勝,敗者滾出長平永不得入。滄海門定下這道規則,我們柳家也都同意,卻沒想到鬥法契約簽訂之後,他們反倒懼怕失敗,暗中勾結魔修,下黑手損耗我們的戰力,簡直不知廉恥!”

柳笙安撫完他的表姑,一臉愁容的著說出了事情始末。

原來他們這五年鬥的太過,戰火甚至蔓延到周邊縣城,而附近縣城的大門派們不堪其擾,開始向兩家施壓。五天前,滄海門終於鬆口,答應以鬥法定勝負,了結他們的恩怨。

鬥法共分三次,金丹、築基、練氣三個層次的兩派中人,各鬥一次,兩勝為贏,得勝者繼續掌管長平鎮,而落敗者則需退走,而不管結果如何,恩怨皆消,兩派中人再不得提及分毫,亦不可再於街道混戰。

柳家對此舉雙手讚成。他們本也不想與滄海門糾纏,奈何對方相逼太緊,根本容不得他們退後。在隻有‘進一步大動幹戈勞民傷財’‘退一步宗門傾頹被屠殆盡’這兩個選擇,他們進退維穀的時候,突然出現第三方既可以比出勝負優劣,又不會影響太過因果太多的選項,走哪條路已明朗的不必再說。

可規則定下後,滄海門又懼怕柳家得勝,便想出陰招,與邪道魔修勾結,以金角蛇毒壞人修為,亂人內息,一次解決柳家大半戰力,不可謂不陰毒。

如此一來,鬥法之日將近,可柳家除卻金丹期的兩名長老還算健康,練氣期中毒者三分之二,築基期更是達到了恐怖的五分之四,皆不可應戰。

剩下的人修為高深者更是少之又少,除卻金丹期的比鬥還有一拚之力,剩下的兩場,贏麵太低。

“欺人太甚!”蘇酥聽完氣得咬牙切齒,時平俞卻要冷靜得多,他略想了想,問道:“對於比鬥的人員,你們定了什麼要求?”

“必須是兩派中人。除此以外並無其他。”

時平俞的眉頭擰了起來。

“什麼?”蘇酥也皺起了眉,不可置信道:“你們怎麼會答應這個條件的?虧大了!”

“什麼意思?”柳芝忙問。

“滄海門是一個門派,不管從哪裏請來高手,隻要給一個掛名長老的虛名,許一個外門弟子身份,便可算作門派中人。可你們柳家卻是個世家大族,是不是家族中人極好分辨,族內子弟的修為短期又內根本無法提升,如何去對付滄海門特地請來的高手?”時平俞麵色平淡,眼底卻透出些顧慮,“而且他們還唯恐不保險,將你們的戰力毀去大半,勝算更大了。”

“……中計了”柳芝臉色煞白,以掌作拳,狠狠向著身前的木桌錘去。

“嘭!”木桌在空氣中艱難的站了兩三秒,便再也堅持不住,轟然倒塌。

“滄海門明擺著不懷好意,你們全都沒有察覺出來?”時平俞不解的抬頭,在看到一臉尷尬的柳家人,不得不承認,他們或許還真的沒有察覺到。

好在柳笙腦筋要靈活得多,之前隻是無人點醒,才一直沒想明白。方才聽到蘇酥的那句‘虧大了’,他便瞬間想通了其中關鍵,倒不像剩下幾人,直聽時平俞解釋完才明白過來。

他有些尷尬的答道:“兩派談判時隻由金丹期的長老與家主門主參加,我們家族唯一長於計謀出謀劃策的長老,現如今正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剩下的都是武力派一根筋,結果就被愚弄了。”

時平俞接著問:“那你們現在未受傷族人的情況如何?”

柳笙明白了他的意思,開始數人,“未中蛇毒者築基期僅餘四人,三名築基初期,唯一一個中期的,肋骨卻被巨蟒折斷,如今正接受治療,根本無法戰鬥。煉氣期的要稍多一些,最高修為卻不過練氣九層,巔峰者一個都無。”

情況的確不太樂觀。

臥房裏不由得陷入了一片寂靜,柳家人愁雲慘淡,蘇酥時平俞兩人則陷入了沉思。

忽然,蘇酥猛地一拍額頭,喚來了幾人注意,緊接著得意的眯起了眼,揮手道:“倒有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你們附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