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烏鎮七日一開,一開一日,而其後的六日,鎮子將作為普通的城鎮而存在,即便仍有換物者,也不過零星幾家,擺些低階物品罷了。

趕在一烏鎮關閉的當晚順利離開。臨走的時候蘇酥鬼使神差的回到了當初那處偏僻的巷口,卻並沒再看見那名古怪修士。而更叫人匪夷所思的是,原本兩排屋舍之間夾著的長屋,竟仿佛從沒出現過般消失無蹤,餘下的隻是一條向內延伸的破敗窄巷,與其他地方的弄堂並無二致。

懷揣著諸多的猜疑,和陡然升起的幾分戒備,他們一個不甚安穩的淺眠了一晚,一個打坐修煉到天明,然後一起啟程,趕往城中的時家遺址了。

兩人一路禦器而行,到時家遺址百裏之外時,便感覺到了一陣並不算強的能量波動。蘇酥放眼望去,越向時家老宅,天空中的陰雲越甚,狂風也越加肆虐,待到最後,竟是宛若黑夜,且一陣最普通的寒風,便能輕易要了凡俗人的命。

據時平俞所說,當初時家老祖拚死自爆,形成的諸多漩渦能量雖然龐大,卻也並沒有擴散到百裏之外,影響如此之深。這恐怕是因時日久了,那些漩渦竟如同靈物般自行吸收天地靈氣,將自己所能波及到的範圍逐漸擴大,到得如今,百裏之外都已能感受到了。

但這並非什麼好事,假若長此以往,更多的人被這些漩渦所影響,更多的領地被這些漩渦所波及,甚至那些大宗派大世家也不能容忍之後,也許便是各派合力,一起闖時家的時候了。屆時大能們各顯神通,難保不會有人破了老祖的留下的保護層,進得時家強行擄掠了。

不過所幸如今還不嚴重,百裏之內更是人煙稀少,其他修真者以及凡俗人恐怕早就搬離了這裏,遠遠的居於能量波動之外,以免受其影響,倒是方便了他二人行動。

再往前進,蘇酥敏銳的感覺到周圍動蕩的能量對他禦器的影響越來越大,未免損傷自身,他立刻聽從時平俞的建議從法器上躍下,徒步而行。

兩人踏上實地,相互打了聲招呼,便猛然運起靈氣縮地成寸,朝著時平俞記憶中的祖宅,狂奔而去。如此一來,即便速度比之禦器慢上許多,他們卻仍是在正午前趕到了目的地。

乍見時家祖宅,蘇酥十分震撼。

十數丈高的朱紅圍牆圍護,百多個大小法陣護持,雖然法陣大多被破,圍牆半數崩塌,但從其毀塌的間隙處,尚可從其內半毀的亭台樓閣、雕梁畫柱,乃至靈石堆砌的假山、靈泉填補的池塘裏,窺得時家曾經風光與巍峨。

隻不過事到如今,一切都已成空。

再看時家外圍,大大小小有十數個肆虐的能量漩渦,有些甚至能量太甚,隱隱有撕裂空間之勢,而一層難以突破的結界,卻順著四周的圍牆,乃至時家上空築起,將時家老宅,嚴密的圍護了起來。

“那些能量漩渦即是可供突破的陣眼。”時平俞站在不會被漩渦吞沒的最近的地方,閉起雙目,憑空推衍了起來,“正門外兩處、後門外一處、側壁十三處、上空五處,這些漩渦能量多寡略有不同,卻都足以撕裂渡劫之下的任何修士。”時平俞睜開眼睛,循著推衍的線索,找到了漩渦中能量最為溫和的一處站定,肯定道。

“但這並不包括時家的血脈。”蘇酥點著下巴,跟著時平俞走到了最小的一處漩渦外,適時用眼角睨了眼岩魘,半真半假的玩笑道:“或許我該在外麵等你,順便幫你照看小四?”

果然,逗弄愛炸毛靈獸的蘇酥,下一秒便得到了小獸不甘而憤怒的咆哮聲。時平俞的大掌整個籠住了岩魘的腦袋,不動聲色的安撫住對方,麵色平淡道:“我與小四簽訂過契約,契約因血生效,倘若陣眼真如你我所推斷,它跟我前去應該無事。”

“……倒是打著將我一個人丟下的主意?”麵露不虞的眯起眼睛,蘇酥撇了撇嘴,淬著小刀子的眼睛就瞪向了正得意的岩魘,以及它那個棺材臉的主人,“大不了就像我們商量好的那麼辦。”

他知道時平俞不願限製他的自由,哪怕隻是暫時的,可卻仍抵不住時家秘境對他的誘惑。要知道原著裏丹陽真人和時平俞一起走了一遭,可就尋到了突破的契機,更別提他們天材地寶不知搜羅了多少,如今自己有了機會,哪裏可能放過。

‘不需結契,進去。’